陳玄略一思量,心想後山的密道入口處距離山底不過二百餘丈,方才自己往下走了一千二百多級石階,早就超過二百丈,應該往上走才是地面。
選定了方向後,陳玄沿著向上的石階走去……
……
積雨灑落大半,夜空中的黑雲少了幾分厚重,透下些微的清光。
山林中靜悄悄的,春雨細細灑落在枝幹新葉上,也未驚得起一點聲響。
兩棵長相怪異的的老刺槐下,散佈著幾個微微隆起的土包,其中一個較大一點的土包上還倒臥著一塊殘碑。
“咔咔!”
兩聲脆響打破了此間的寧靜,那塊殘破的石碑突然被向外推開,一道人影從中走出。
“果然是下山的密道,哈哈!”
陳玄喜不自勝,跳上身後的土包,昂頭望去,朦朧中依稀可以看清那飛雲山黑黝黝山影的大致輪廓。
憑著當初在山上俯瞰時的記憶和遠處幾個高低山頭黑影的位置,陳玄大致估算出了自己現在所處的區域,將殘碑推回去後,撒開腳步朝一個方位奔去。
“一直向前應該就能找到山北的官道,我陳玄自由了,哈哈,我自由嘍!”
密林中,無論是荊棘還是尖石都被灰袍少年輕巧地避過,完全沒能阻礙住其飛奔的腳步。
不一會兒,前方的草木略略稀疏,一條泥濘的小路出現在陳玄的面前。
陳玄臉色一喜,緊了緊背上的灰色包袱,沿著小路向北繼續奔跑。
淅淅瀝瀝的小雨早已浸透陳玄的衣衫,絲絲寒涼拍打在他的臉上,漸漸澆滅了方才逃離險地之時,其心中燃起的激動興奮之火。
獨自奔走在雨夜小路上,陳玄忽然想到了一個難題,他該何去何從……
“回家麼?”
陳玄心中茫然,口中有些發苦,族規刻板無情,怕是容不得他回去。
就此他又想到,自己就這麼毫無顧忌地逃走了,蘇劍師和李管事會善罷甘休麼……會不會拿自己的親人做文章?
而且話說回來,他這無緣無故地離開鐵劍門,連炕蓆都給捲走了,門中追查下來,萬一認定了自己是叛出師門而不是逃離師門,那就可不是鬧著玩的了,勢必會牽連家人……
想到此處,陳玄飛奔的腳步越來越慢,最後只剩躑躅起來……
就在陳玄猶豫不定之際,忽然一張大網從天而降,撲了過來。
陳玄面色一變,連忙向後躲去,卻是晚了一步,沒能逃出大網的範圍,一下子被包了個嚴實,滾落在泥水中。
“師兄,網住了!快!”
一道黑影自路邊的密林中閃出,道路另一側的林中也聞聲竄出一人。
這二人身披斗笠,體形魁梧,手中分別持著大刀長劍,陳玄同時還感知到,二人的身周都散發一圈較為凝實的淡淡紅光,一副功力頗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