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給洛枝搬了張凳子,一板一眼道:“我早上和哥哥出去買菜,聽街上人都在傳,活香居被人險些一鍋端了,裡面死了好多女客,就連活香居的東家,也被鞭子抽的體無完膚。”
“桑止神醫都被請去為活香居東家診治了,人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醒?我拉著哥哥去看了一眼,那邊被官兵堵得水洩不通,根本進不去。”
“不過有好多人在活香居外面哭,說老婆死了,這事應該是真的,有仵作在裡面驗屍呢。”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聽說死了好多好多人”,小雨面色驚恐,“小姐,你還不知道活香居是什麼地方吧?活香居就是供女子玩樂的地方……”
小雨繪聲繪色的講完,見洛枝神色沉重,愣愣的閉上嘴巴。
洛枝撥出一口氣,心裡已經有了較量,活香居遭受此禍,定然與羅誅澈脫不開關係,曜日國使臣的目的達到,想必過不了多久便會返程。
“小雨,我出去一趟,你照顧好影竹和烽火”。
“好的小姐,不過您要去哪兒啊?”小雨看向洛枝。
“鎮國將軍府。”洛枝丟下這幾個字,便出了醫館。
走出合歡街,洛枝徑直朝著活香居走去,雖然心中有了猜測,但還是要親眼看看情況,才能下決斷。
果如小雨所說,活香居方圓十丈內皆守著官兵,持刀莊嚴站立,大半個街道都被堵得無法通行,僅留出一人寬的距離,供百姓通行。
即便距離昨夜的命案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但仍然有不少聽了訊息的百姓趕來湊熱鬧,個個臉上帶著驚懼又好奇的神色,對著活香居指指點點。
官兵包圍中間,平放著數具屍體,白布蓋住了她們的面容,只露出一雙穿著繡花鞋的小腳。
有一批人反應最為激烈,朝官兵撞去,紅著眼看著地上的屍首,嚎啕大哭,卻被官兵冷著臉死死攔住。
洛枝眼神閃了閃,看了眼空無一人的活香居,不多時,裡面走出一個溫潤儒雅的男子,他手持摺扇,低頭衝著身後的一個差役低語幾句。
是行陌,洛枝看過去,只見沒過多久,又有個男子風風火火揹著藥箱朝行陌跑去,兩人又交談一番。
隔得遠,洛枝聽不見二人對話,但巧了,這人她也認識,正是被她讓小雨寫上“楊桑止與狗不得入內”的楊桑止。
看樣子昨夜綠衣沒等到她,便去請了楊桑止為胡叔診治,看樣子胡叔應該傷得不清。
胡叔的確傷得不清,眼睛瞎了一隻,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皮肉,全身骨骼被內勁震碎,已成了廢人,儘管有楊桑止出手,也僅僅能保住他一條性命。
廂房內,胡叔艱難的呼吸著,朝榻旁男子道:“殿下,是我識人不清,連累殿下了。”
“舅舅,你別這麼說”,男子擰眉,眸中難掩悲痛,“我也沒想到曜日國的暗魔衛之主,曜日國二皇子,會流落到霧都。”
胡叔驚愕的瞪圓了眼:“殿下說……他是魔主?”
這怎麼可能?胡叔急得嗆咳幾聲。
上官忘憂皺了皺眉,擔憂道:“舅舅,你彆著急,現下最重要的是將傷養好,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胡叔一臉愧色,嘆了口氣,默了一會兒突然道:“殿下,這次出行曜日國的質子人選可定了?殿下不會……”
“不會是我”,上官忘憂篤定的眯了眯眼,“恐怕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