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江,波光粼粼,水中倒映著岸邊垂柳,春風拂嬌柳,活水潤枝綠,垂在江水下的柳條似江中之魚,搖頭擺尾,來來去去。
圍繞著整個碧江,蔓延數里,皆栽種著楊柳,碧波盪漾,天空蔚藍如鏡,水天仿若一色。
瀏覽著湖光水色,柳悵然朗笑:“小枝,這碧江貫穿了整個凝霧國,說是我們霧都的母河也不為過,怎麼樣?是不是很美?”
洛枝笑如月牙:“嗯,很美……”
“咱們去拱樂橋,站在橋上看碧江,更有意境!”柳悵然說完,拉著洛枝朝拱樂橋走去。
拱樂橋上,有許多賣小玩意兒的攤販,逢人便推銷自己的貨物,洛枝看了幾眼,興趣不大。
比起這些不實際的東西,她更喜歡吃,比如……千甄樓的水煮魚。
柳悵然說得沒錯,橋上的風景比岸上更美,遠處,微暖不燥的陽光傾斜在楊柳、碧波上,給萬物鍍了層金色。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洛枝撐在拱橋上,憑欄遠眺,忽然,耳邊想起一陣琵琶聲,尾隨而來的,還有女子嬌柔婉轉的曲調聲。
“可嘆公子琴,十年不撫音,又逢花巳節,衾被溼枕巾,君面芙蓉姿,仙人天上來,不敢奢言語,橋畔侯月明……”
二十來個青衫女子,覆著白色面紗,懷抱琵琶,身姿綽約,排成一條直線,不緊不慢的由遠及近,琵琶聲哀怨悲慼,帶著一股惆悵。
琵琶聲忽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忽而嘈嘈切切錯雜彈。
目送青衫女子翩然而去,柳悵然淡淡收回目光,臉上帶著笑意,指著遠去的青衫女子:“瞧見沒,公子琴的仰慕者。”
側了個身對著洛枝,柳悵然嘴角勾起:“每年花巳節的前幾日,這些女子都會繞著碧江唱好幾天,就是為了再聽公子琴撫琴一曲!”
幽幽一嘆:“年年在唱,年年未能如願,恐怕今年,也只能橋畔侯月明,衾被溼枕巾咯……”
洛枝眸光深了深:“十年前公子琴一曲成名,那這十年的時光,他都未曾彈琴嗎?可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柳悵然沉吟了瞬,突然拊掌,“確實有一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洛枝屏氣凝神,下意識繃緊了身體,豎耳傾聽。
“十年前公子琴一曲成名後,突然離奇失蹤,皇上下令秘密搜尋,並令朝中不得對外張揚,一月後,在凝霧國禁地霧茫山下找到了琴王府圈養的駿馬。”
“眾人猜測公子琴極有可能是上了霧茫山,皇上也如此揣測,然接連派了十幾波錦衣衛上山,皆有去無回!”
“百官朝堂請命,請求聖上不要再派人進入不詳禁地,數名諫官撞柱身亡,聖上才歇了尋找六皇子的心思,只是多日情緒不佳,稱病罷朝。”
“可誰都沒想到?公子琴消失六年後,竟完好無損的回來了,更加風華絕代,驚豔天下,只是五指再不彈琴音,儘管如此,聖上依舊大悅,朝堂上直接賜公子琴封地,封他為王,賜下琴王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