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刃軍喪沉的氣勢陡然一拔,隨著軍令落下,兩萬狂刃軍以最快的速度整齊列隊,與凝霧大軍兩相對望,劍拔弩張。
號角聲直衝雲霄——
容璃站在城牆上,與柳悵然並肩而立,兩人的手上,拿著顏色各異的旗幟,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楚狂騎在馬上,風姿無雙,望著城牆上的一對璧人,脊背挺直,目光如淵,她果真痊癒了。
心裡積壓的重石猛地墜落,擊碎五臟六腑,卻感受不到一絲疼痛,反而是比打了勝仗更讓他亢奮的輕鬆。
戰士們盔甲披身,氣氛高亢,兩軍對壘,將士們如蟻巢般,平鋪了方圓幾里。
柳悵然視線與楚狂驀地對上,身子輕顫,眼神複雜,各為其主,他們天生就是敵人。
移開眼,不再去看那個能影響她心緒的英武男子,耳畔卻傳來男人的輕佻聲:“然然,我出汗了,你幫我擦擦。”
耳畔上的呵氣溼溼熱熱,她下意識皺眉,厭惡道:“容璃,這是在萬千將士面前,你給我安分點”!
他眯了眯眼,就是不爽然然看那個男人的眼神,那眼神告訴他,他們之間有故事……
“你給我擦擦,我就安分”,他不依不撓,固執極了。
“萬一汗水流到眼睛裡,我看不清戰場,會影響排兵佈陣的”,他睜著眼睛說瞎話。
柳悵然憤憤的抬起袖子,殺氣凜然的在男子飽滿的額頭上用力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水,低聲咬牙:“可以安分了?”
容璃挑釁的看著銀甲紅纓的英武男子,饜足的笑:“都聽然然的。”
城牆下,兩萬狂刃軍直接傻眼。
站在柳將軍旁邊的男人是誰?柳將軍居然當著數萬將士的面,若無其事調情?
難怪這些天凝霧將士們在城牆上尋歡作樂,原來是主帥帶的頭!狂刃軍們目露鄙夷之色。
陳副將小心翼翼的往楚狂臉上掃去一眼,男人不露聲色,神情凝重,似根本沒有被城牆上的小動作打擾。
只是那深邃的眼,越來越暗……
“此戰告捷,光榮回國,此戰若敗,軍棍五十”。
楚狂的嗓音低沉,卻灌注了內力,清晰的傳入每個狂刃軍將士的耳中。
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不輕不重的一句話砸在狂刃軍將士心頭,激起千層浪花。
兩萬狂刃軍,雄姿英發,全軍振奮:“必勝,必勝!”
“必勝!必勝!”
“必勝!!”
“……”
容璃眉梢微動,邪氣的丹鳳眼裡沒有一絲懼意,直直的盯著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爽朗身姿。
“然然,就是他,往你胸口戳了一槍?”
柳悵然凝神不語,詫異的看了身側男子一眼,方才,他說話的語氣,竟給她一種不寒而慄的危險感。
在女子望來時,容璃很快恢復了吊兒郎當的紈絝氣:“然然,叫我一聲容哥哥,我替你要了他的命!”
他的語氣輕佻,柳悵然冷冷的飛了個白眼過去。
就他?想拿下楚狂?痴人說夢!
那人卻沒臉沒皮道:“然然,你翻白眼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