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終於到了第八夜的時候,小可憐還緊緊的抓著陸黎的前襟,跨坐在陸黎的身上,渾身還在抖個不停。
陸黎也沒一巴掌把他扇出去,而是安撫的輕柔拍著清翎的背,嘴裡吐出的卻都是譏諷的話。
隨著外面駕車人的一聲長吁,烈馬的嘶鳴過後,馬蹄聲也停了下來。
駕車人在外面道:“請教主與小公子下車。”
聞言,陸黎推了推還纏在他身上的清翎,小可憐抬起了頭怯怯的望了他一眼,小臉煞白,上面還帶著未乾的淚痕。
只是他的手裡還攥著陸黎的衣襟,陸黎本來想讓他放開自己,後來一想幹脆就把清翎抱了起來,接著走下了馬車。
清翎也沒有要下來的意思,轉而用胳膊環住陸黎的脖頸,乖乖的把頭放在了他的頸側。
陸黎嘴裡不耐煩的嘟囔了兩聲,還是抱緊了他,大步向前面的宮殿走去。
他聽到清翎在他耳邊小聲的說:“爹爹,不要丟下翎兒一個人。”
那聲音小到幾乎沒有,在空中被風一飄就散,陸黎就裝作沒聽到,腳步不停的向前走。
那是座建立在彼岸河對面的宮殿,修建的極為龐大,那低沉的暗黑和暗紅倒是和周圍的氛圍很相符。只是恐怕誰都想象不到,這個世界還有能和皇帝的皇宮相媲美的建築物。
陸黎在抱著清翎走進那座宮殿的時候,排成兩排的屬下和下人恭敬的向他行禮,接著都像懼怕什麼的低著頭。
看來他們都知道沈庭君這個人的性格。
陸黎之所以能分清楚他的屬下和下人,不僅僅因為他們的衣服,更因為他們一排是雙膝跪地行大禮,一排則是單膝跪地。
隨之被押進來的秦水月因為太過聒噪,嘴裡被塞了布巾,這兩天的顛簸讓她看起來蓬頭垢面,憔悴不堪。
只是那眼神還在瞪視著陸黎,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陸黎看了心煩,說道:“把她帶下去清洗,再換上下人的衣服,送到本座的寢殿來。”
秦水月看起來還是寧死不屈。
陸黎笑了,那笑裡隱含著輕蔑的道:“就讓本座看看,南都的公主脊樑是不是如想象中的那般堅不可摧。”
秦水月不服氣的嗚嗚叫了兩聲,陸黎知道她想說的是變態。
陸黎說:“帶下去。”
隨著鎖鏈的輕響,秦水月一瘸一拐的被左右的人拖著的向前走。
陸黎看了一眼她走的方向,然後穿過兩排的人向他寢殿的方向走去。
這其中要穿過一個帶花池的小庭院,當聽到了潺潺水聲和清脆鳥語的時候,原本還窩在他懷裡不敢見人的清翎抬起了頭,把下巴搭在了陸黎的肩膀上,好奇的向後打量。
陸黎拍了下小可憐的屁股,腳下像生了風一樣的躍了起來,腳尖輕點過池水,在他走過的地方水面波紋都紋絲不動,漾出的只有點點水花。
等到陸黎把清翎放下來的時候,小可憐還露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陸黎叮囑他:“就算來到十六夜,也不可荒廢武功和學業。”
清翎點頭認真道:“翎兒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