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沒有被召見,顯然是沒有進入前十名。洪承疇所說,就是指此事。
王興心想,自己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要是方從哲在,肯定會把自己列入前十,不僅僅是因為有個親戚的名份在,自己這個會元不進前十,不是對他自己水平的否定嗎?
劉一燝、韓廣多少都有點東林背景,他們肯定不願意自己這個會元進入前十,要是被皇上點為狀元,豈不是給齊浙楚三黨增添助力嗎?
“進不了就進不了吧,那有什麼辦法。”王興道。
“進不了可就中不了狀元了。”魏浣初道。
“這我還不知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強求不得。”王興說道。
“我跟仲雪兄無所謂,你可是會元啊!要是連前十都進不了,不光是得不得狀元的問題,而是你的水平恐怕就會有人質疑。”洪承疇道。
“質疑就質疑吧,會試初考我是第一,複核仍是第一,就已經說明了我的水平。至於殿試名次不高,肯定不是文章水平不行,而是治策水平沒入各位閱卷官的法眼。”王興道。
“是。原來我以為,有前幾天鬧得沸沸揚揚的會試舞弊案在,別人再也不敢在你的名次問題上做文章。堂堂雙會元,如果連前十都進不了,是不是說明他們這些閱卷官眼瞎?”魏浣初說道。
“仲雪兄,歷朝歷代哪有雙會元之說?”
“那天首次聽貴連襟說雙會元,我覺得很有道理。明明就是嘛,兩組人馬,都認定你是會元,那你這會元不是雙的嗎?”
“行了,你就別捧我了。既得隴,復望蜀,貪心不足蛇吞象。入京之時,是以能考中貢士、進士為目標的,沒想到一下得了個會元,這本來就是意外之喜。就不要再貪心去想狀元郎了,老天還會給你再次驚喜?”王興道。
“任之的心態很好,我不如也。”洪承疇道。
“反正我對你的信心十足,做不了狀元,前十總沒有問題吧?如今前十都沒有,只能說明閱卷官眼瞎,或者說另有目的。”魏浣初兀自憤憤不平地說道。
王興聽了他的話,內心很感動。這個朋友對自己是真好,雖然沒有捷才,歷史上也沒有留下什麼輝煌業績,比之洪承疇頗有不如,但這份真摯的友情,卻是非常真。
“仲雪兄,謝謝你的信任。”王興真摯地說道。
……
其實,三人都錯誤地判斷了形勢,王興不是不在前十名,而是朱翊鈞已經見過王興了,還用面試?所以沒有宣王興進宮見駕。
事實上,以劉一燝為首的閱卷官擬定的名次,王興不僅在前十,而且還是第二名,第一名是錢士升,第三名是賀逢聖。
如果不出意外,狀元一般會在這三人當中出了。
錢士升是浙江嘉善人,今年四十二歲,賀逢聖是湖廣江夏人,今年二十九歲。
錢士升如此大的年紀才登第,不是沒有才華,相反,此人才華橫溢,經常跟顧憲成、高攀龍等研討理學。能經常跟東林大佬探討學問的人,才學能低了?
為什麼登第如此之晚,那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