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魔鬼!”
不知道是疼還是恨,或者兩者都有,常沁的眼睛已經鮮紅一片,遠遠望去好像隨時都能夠沁出血淚一般。
“真可憐。”鳳其縝的聲音淡淡,但是聽見的人卻是不少。
常沁和常有喜都在其中之列。
大家都以為鳳其縝是在可憐常沁,常有喜甚至都已經做好了鳳其縝若是上來搶人就跟他拼了的決定,常沁也不例外。
“其縝哥哥,夫君,我好疼,救我”
美人嬉笑怒罵都是美人,即使常沁已經被常有喜打的遍體鱗傷,楚楚可憐的樣子,倒是更添了一份悽美,不少大臣都看呆了眼去。
要不是常有喜早說了常沁是她的殺母仇人,而又是得到了皇上恩準的,恐怕不少人都會忍不住跳出來“英雄救美”吧?
而鳳其縝卻好像是沒有看見似的,只是最開始淡淡的看了常沁一眼罷了,這才讓眾人認為他是在可憐常沁。
但是眾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鳳其縝更多的眼神都是落在常有喜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常沁的鮮血沾染的裙擺上。
常有喜今日穿的是杏色繡花的宮裝禮服,鮮紅的血液沾染上去,倒像是一朵朵紅梅,將常有喜這一身略顯素淡的衣衫映襯得妖嬈了起來。
這並沒有讓常有喜的美貌有任何的損傷,但是卻讓鳳其縝覺得,她的血髒了常有喜的衣服。
“喜兒你的衣服都髒了,不如先休息一下,或者讓我來代勞可好?”
鳳其縝語氣清淺目光溫柔,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的一聲髒給常沁帶來了怎麼樣天崩地裂的傷害,好像在他的眼中,常沁的血,她的命,還比不上常有喜衣角上沾染的血漬來的重要。
沒有想到鳳其縝的裡憐惜竟然是因為這個,就連常有喜都微微有些呆了,轉眼便回過神來,看著鳳其縝的眼神很冷,隱約之間還有些諷刺,不知道是諷刺鳳其縝的薄情還是諷刺他的愚蠢。
“不必,殺母仇人當然要一點一點的看著她咽氣才痛快!”
餘光看見了欲言又止的常遠道,常有喜完全沒有將他的神色放在眼中,她知道,常遠道是能夠做出正確的懸在的。
一個給母族厭棄,被夫君深惡痛絕的女兒重要,還是一個身居高位得到聖上賞識,在平叛之中立下大功的女兒重要,常有喜相信,常遠道心中是有一杆秤的。
果不其然,常遠道雖然有些不忍,但是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臉別了過去罷了。
對常沁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意,好像在說,你瞧,疼愛你的父親此時卻半點都沒有救你的意思呢。
在常有喜的長鞭當中,在鳳其縝的厭惡,以及親爹的冷血當眾,常沁流盡了渾身的血液,在咽氣的時候,還是瞪大的眼睛,看向常有喜的目光中盡是恨意。
若是幾年前,常有喜看見這樣的眼神或許會怕,但是現在,她屍山血海都過來了,常沁的一個眼神,對於常有喜來說只是小兒科而已,
定定的看著常沁的死狀,常有喜眼中有著痛快,也有著痛徹心扉。
即使殺了殺母仇人又如何?她的母親已經死了,常沁的死能夠換的來她母親的性命嗎?她讓常沁的死狀如此慘烈,也只不過是讓她嘗嘗,甄敏淑死的時候那種痛,還有她的喪母之痛。
鳳之移看著常有喜的眼神很是擔憂,他覺得常有喜此時的狀態很不好,好像是將自己封閉在了一個密閉的空間裡,不讓人進去,而她自己也出不來似的。
“有喜,你怎麼了?常沁的屍體當如何處置?”
外界的聲音讓常有喜眼珠轉了轉,明白鳳之移問的是什麼,常有喜面上陡然冷靜下來,所有的情緒都隱去,殘留的僅僅是冷漠而已。
渾身已經幾近幹涸的血漬讓常有喜看起來好像是從屍山血海當中爬出來的一樣。
而她那清冷淡漠的眼神則是讓眾人明明是在溫暖的秋日裡,卻感受到了寒冬的淩冽。
“碎屍萬段,我要用她的血肉,祭奠我枉死的母親。”
常有喜的聲音很平淡,而不管是鳳之移鳳其縝或者是其他人,都從常有喜淡淡的語氣之中體會到了刻骨的仇恨。
不共戴天莫過如此,常有喜生動形象的權勢了什麼叫做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好。”
別看她已經狀似癲狂了,但是這個時候常有喜的心神尤為冷靜,她知道,若是想用鳳晟的血肉祭奠甄敏淑定然是意見不可能的事情,就算鳳晟已經被皇上厭棄了,但是他畢竟是皇子,皇上不會允許她這麼做的。
“常愛卿看起來似乎是累了,不如去春熙院休息片刻,明日再親自處決鳳晟可好?”
皇上的語氣很是關切,好像真的是在心疼常有喜這個有功之臣而非是在拖延時間一般。
可常有喜深諳事不宜遲的道理,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退讓呢?
“回皇上,臣無事,若不能手刃殺母仇人,臣將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