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出得長孫府,果見長安已然全城戒嚴。若不是有鴻臚寺少卿一路護送,沉央斷然出不得城。
出得城來,長孫熙月與夏川櫻子即回監典司。莫步白也隨她們而去,臨走時,他告訴沉央,前兩日,他已命一干小乞丐去往紫閣山。
因阿里婭身上有傷,行動多有不便,沉央四人一猿便在城外客棧稍事休歇了半日。
阿里婭自行去僱了一輛馬車,三匹快馬,未使盈兒一分銀子,私下裡還悄悄塞給小丫頭許多值錢物事。那些物事俱是異域珠寶,看上去價值不菲。盈兒大法師見她知情識趣,便不再冷眉冷臉。
僱好馬匹,眾人直往紫閣山,一路上有說有笑,倒也算不得歸心似箭。
小丫頭與姑爺並肩行騎,嘰嘰喳喳說個不休,忽問沉央那貴妃娘娘可美。沉央點頭說美。她又問有多美,可有那仙子小娘子美?一聽她提起程玉瓏,沉央即想起昨夜那凌空一劍,頓時心生悵然,也不說話。
盈兒大法師見姑爺不說話,嘴巴一嘟,扯了一把柳葉在手,猛吹一口氣,變作一隻只蒼蠅與蚊子,四下亂飛。
她法力不濟,那些蒼蠅與蚊子剛一飛起,十隻便落了八隻,只有兩隻飛得歪歪斜斜。她並不氣餒,又扯了一把樹葉。
沉央道:“一心不可二用,貪多不如求精,這幻術也是如此。”
盈兒道:“蕭道爺教得這玩藝很是有趣,盈兒定要把它習好。待日後,姑爺再去救甚麼貴妃娘娘、公主殿下,盈兒便不會看不見也聽不著了。”說著,突道:“姑爺,有人來啦。”
“蹄它,蹄它……”馬蹄聲從遠處響起。
沉央扭頭回望,只見一群白衣道人騎著馬奔來,來得甚急,馬蹄踏得塵土飛揚。沉央趕緊勒馬避在一旁,盈兒罵道:“呸,宗聖宮好了不起麼?這般橫行亂撞。”
“宗聖宮便是了不起。”一人忽道,人尚未近,揚手一掌便打向盈兒座下馬匹的馬腿,想要一掌把馬腿打斷,令盈兒摔將下來。
沉央心下暗怒,遙拍一掌,將來犯掌風打散,再一揚手,清明定神咒飛向那人,也未貼在他額頭上,而是懸於其頂,將落未落。
這一手極快,眾白衣道人回過神來,頓時勒住馬蹄,紛紛拔出劍來,卻不敢妄動。
“呸,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夏侯雲蟲!”
盈兒指著那人罵道,來人正是夏侯雲虎,小丫頭偏要說他是夏侯雲蟲。
清明定神咒懸在夏侯雲虎頭頂,仍自未落。
夏侯雲虎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一動也不敢動,恨眼看著沉央,怒道:“偷襲算得甚麼本事,你若有種,把符收了,再來戰過。”
盈兒揚劍笑道:“我家姑爺一符可定三山,定天定地定日月,定你這隻小蟲子那是再容易不過。說我姑爺偷襲,你要不要臉皮?莫說我姑爺,便是盈兒大法師一出手,即將你這隻扭來扭去得小蟲子劈作三斷。”
小丫頭好生威風。
夏侯雲虎見一干師兄弟都向他看來,心下大怒,他暗想,幾日不見,這小子本領竟是大有漲進,他這一記符法,我卻是沒看清。等我回神,符已臨頭。符法要麼快要麼威,侵掠如火,迅捷如風。我當貼近與他戰,不令其使出符法,如此一來,也不用懼他。
這般一想,夏侯雲虎嘿嘿一聲冷笑,抬掌便要朝頭頂清明定神咒打去。
沉央冷冷一笑,七星鎮煞符已在掌中,只待他打,倒要看看誰更快。
“夏侯雲虎!”
這時,忽聽一聲冷喝,一名白衣道人橫劍一攔,封住夏侯雲虎掌勢,冷然道:“丟人還沒丟夠麼?宗聖宮中人若是都如你這般,不消與人動手,天下英雄笑也笑死。”
夏侯雲虎怒道:“哥舒矅,你定要護著他,與我做對。是也不是?”
這白衣道人正是哥舒矅。
哥舒矅冷聲道:“就你這兩手本領也配與哥舒矅作對?你要丟人,自行脫了衣裳丟去,切莫再丟宗聖宮顏面。只是你當知道,若是誤了時辰,你可吃罪不起。”
一聽誤了時辰,夏侯雲虎臉色一變,悻悻一哼。哥舒矅翻下馬來,笑道:“小道友,這一手符法可是俊得緊哪。”
哥舒矅翻身下馬,沉央豈敢再據馬上,當即把符一收,翻下馬來,笑道:“哥舒道友說笑了,沉央得符法,哪裡入得道友之眼?方才不知道友在此,多有得罪。”
“是他自討苦吃,怨得誰來?”
哥舒矅見了沉央極喜,笑道:“這道友喚來喚去,很是生分,也不方便。哥舒矅虛長你幾歲,你若是願意,不妨叫上一聲大哥。”
沉央也極喜哥舒矅風範,居名門而不氣盛,懷大法而不激傲,這才是名門子弟人物。當下便朝著哥舒矅一拜,喜道:“沉央見過哥舒大哥。”
“好兄弟。”
哥舒矅拍了拍沉央肩頭,笑道:“今日另有要事,聽說你將在紫閣山代師立道,改日定去尋你,討你一碗酒喝。”
盈兒笑道:“哥舒道爺,你與我姑爺認兄弟,可還需得一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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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這話,二人俱是一樂。哥舒矅哈哈笑道:“這般伶俐可愛得妹妹,哥舒矅求之不得。”
盈兒格格笑道:“你既求之不得,那我便認你作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