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開春,天氣雖然還是有些薄涼,可開墾菜窖畢竟是件賣力氣的活兒,且傅連年身強體壯,又孔武有力,他比一般人幹的都多,力氣自是也出的最大。一番鋤頭掄下來,他就覺得身上的衣服彷彿都成了束手束腳的累贅。
為了能把差事做好,傅連年將身上礙手礙腳的多餘負累一拋,只穿了一件薄衫就繼續掄起鋤頭來。男人剛毅的下顎,連線著紋理分明的頸部線條,再到他結實偉岸的胸膛以及為了掄起鋤頭而高高揚起的有力臂膀,這屬於男人一切無一不在陽光的映襯下透出致命的色澤。
這致命的色澤,足以捕獲那些宛似春季百花叢中翩翩舞動的彩蝶般的青春靚麗的少女的芳心。再加上傅連年本就人中上等的相貌,哪家雲英未嫁的姑娘看了不動心,可這一點傅連年自身並沒有意識到,他只知這樣幹活省力,不費勁。
突地,正在開墾菜窖的傅連年好似著涼般的脊背猛的一掙,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連年,沒事吧?!是不是前一日下河救人,受涼了?要不,你先回家歇著,你的活,我替你擔著?”韓東升邊好心地說邊去奪傅連年手中掄起的鋤頭。
一聽要回家,傅連年臉色一沉,連忙將鋤頭緊緊一攥道:“沒事。”回家?別鬧了,就家裡那母老虎,傅連年自認惹不起,所以他這才撿了個藉口,遠遠的躲了。
“連年,要不你歇會兒,我替你會兒。”見傅連年揮汗如雨,韓東升再次想奪傅連年手裡的鋤頭。
其實要說韓東升也是好心,他把傅連年找來是因為聽說鎮上的大戶葉員外家要新挖個菜窖。他心思著自己一個人也賺不來整個菜窖的錢,便把平日裡總是照顧他家的傅連年也一併找來一起賺這挖菜窖的錢。可誰知,他找傅連年來賺錢不假,傅連年竟是一個人攬下了三個人的活,可賺來的銀子呢,竟是全貼給了他韓家。這讓韓東升這心裡覺得很是過意不去。
他們韓家的禍事,把連年家的婚事給攪黃了也就算了,如今,欠人家的銀子沒還上,還要拿人家賺來的辛苦錢。
“韓大哥,我這是三人做的重活,你一人做不來的。”傅連年忙應一聲,再度將鋤頭緊握手中,任韓東升怎樣奪都無法挪去分毫。
“我一人做不來,你一人就做得來了?”韓東升好似不快的抗議道。
“我粗手粗腳的力氣大!”
“連年你其實用不著這麼拼命,我孃的眼睛……”
聽見韓東升提起韓老太,傅連年這才停下手裡的工作,抬頭仰望一覽無雲的天際,好似在歇息般:“我是爹孃從官道上撿來的,爹孃走後,韓大娘待我就跟待親生兒子一樣,爹孃的孝道我盡不了,孝敬韓大娘是應該的!”傅連年抬起手,手臂重重地落在韓東升的肩頭:“韓大哥你放心,大娘醫眼睛的銀子,我傅連年就算砸鍋賣鐵都會給湊齊。”
“幹活吧。”傅連年再度高舉起鋤頭來。只是,他像是猛然察覺到什麼般,警覺地一扭頭。
“怎麼了,連年?”韓東升隨著傅連年的怪異舉動也跟著扭頭,左左右右地張望了半晌。
“沒什麼!”傅連年不覺得眉頭一凜。不知怎的,從進了葉員外家的院子,他就隱隱得覺得在暗處有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打量。可這院裡除了他跟韓東升,還有幾個進來幫忙打下手的葉員外家的家丁就再沒有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