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之於人的意義,在於讓人懂得生活的長短;你之於我的意義,讓我懂得生命的真諦。感謝你的陪伴,人生開始鮮活起來。
又是一年春節到,在分開的日子裡,除了想念還是想念。
鄭艾多了一點淡定,多了一點對自己的欣賞,多了一點堅強,少了一點期盼,少了一點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裡,彷彿間一夜長大。
新年之於鄭艾的意義,在於被父母當成吉祥物,每每走親戚時帶上,必能收獲一系列好評。
哈哈,或許只是個盆景,也說不定哦。
......
臨近開學,發生了件哭笑不得的事情,鄭艾每每想起都啼笑皆非。
每一次假期,父母都會不約而同的做她的思想工作,以確保她對黨和人民...好吧,是對家庭保持忠貞的態度,對父母保持幼時乖乖聽話的態度。
簡而言之,就是讓她畢業後可以更好的為家庭服務。
父親因為去市裡打工的緣故,常常在姨夫家住,和她們一起生活,所以,見過和弟弟同齡的姨夫家二胎小表妹過的日子。
某日,大家飯後,圍著小火爐烤火,天兒真冷啊。
父母談論著發小鄭萍的婚禮,鄭艾聽得津津有味,可惜她當時不在啊,她還想吃圓子呢。
這裡解釋下,圓子就是雞蛋皮裹著糯米和瘦肉的混合物,蒸好了特別好吃,只有酒席上才有得吃,而且n市沒有買哦。
爸爸媽媽交換眼神,嗯,是時候了。
只見媽媽溫柔開口:“么妹兒,你看鄭萍也有妹妹啊,將來有商量之處,親姊妹還是比堂姐妹好得多。你要體諒我們生你弟弟的決定。”
鄭艾直接嘀咕:“你們懷上了才告訴我的啊,很尊重你們的決定,我沒有讓你們不要啊。”不住地腹誹,事前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只是事後告知,再說當時都不知道打胎是什麼。
當然了,要是你們不要到處說因為我不聽話才生二胎的,就好了。
我覺得在敗壞我的名聲啊,明明想要兒子想要瘋了,什麼...我想想,無兒無女是光和尚,有女無兒是花和尚,有兒有女是什麼和尚的?我忘記了。
大概是酒肉和尚了吧?對嘛?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父親看著她的樣子,就知道她腦子不知道想到什麼去了,頓時氣憤不已,她有什麼好矯情的啊,她弟弟日子過得怎麼窮,還這麼聽話。
來了句:“你看你弟弟嘛,過得好可憐嘛。”
鄭艾震驚:“可憐?”
父親義正辭嚴道:“對啊,你看他穿的什麼啊,別的小孩穿的什麼啊,他又吃個什麼東西啊?”
鄭艾尚屬小巧的嘴巴,張開得活像生吞了癩□□似的,本是大大的杏眼,已經瞪得牛眼大;完全呆住了,不知道該怎樣反應。
冷風吹了良久,實在忍不住了,也不願意再忍,脫口而出:“那當初養我的時候,說不要和別人比,我從小吃的什麼穿的什麼啊?都沒有一件新衣服,他還買了好多。那我到現在還沒有電腦呢,除了我之外,其他同學都有耶,那我怎麼辦?”
父親七竅生煙,氣急得也找不出什麼話語反駁她,一怒之下直接動手起來。只聽見清脆一聲“啪”。
鄭艾吸口氣,眼角微濕,輕輕捂住臉頰:“我十八歲以前你從不曾打過我的,從弟弟出生後就有。”
“曾經,我還有過想著你們哭泣的時候。”
鄭艾眨啊眨眼,可惜淚水已經穩穩地駐紮在眼眶裡,於是轉頭露出另一半臉頰:“要不再來這一邊,您消消氣?”
心裡暗暗諷刺:別的小孩是指妹妹麼?我也想和她哥哥比一比啊?所以我能參照的只有二表哥,那今後我是不是也可以如他對待父母般對待你們呢?
也在心裡暗暗好笑起來:所以,我從小一言一語地聽話,不帶同學回家,不上網,也從不要衣服飾品之類的,你們給什麼就要什麼;好好念書,在家也做飯洗碗做家務做農活,這些都是算什麼啊?
當然,父親最終還是沒有打下去,鄭艾迴到被窩裡,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可惜眼淚還是沒法掉下來:“如果可以哭出來是不是會好受些?”
鄭艾翻出手機,看著和他的短話照片,思緒漸漸漂離起來。
愛能撫平一切傷痛。
......
鄭艾的反應慢一拍又來了,回到校園裡,雖有後來母親的安慰,還是不經意間想起這些話語來,才發現:“我又不是弟弟的父母,那他吃什麼穿什麼為什麼和我有什麼關系啊?”
她只能簡簡單單的感嘆一下,回味起她小學時去鎮上比賽跳舞,爺爺把她叫到屋裡,交到她手裡的兩元錢,那一張一張的一角,皺皺巴巴的,怎麼也撫不平。
後來被父母換成一張兩元整,被她帶到鎮上換成雪糕、涼面還有帶給爺爺的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