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只是葉峰緊張,就連周道然也是心中一緊,心想自己和賀茂保憲素未蒙面,他又怎麼會盯上自己了呢?
還不等周道然想明白,就聽賀茂保憲陰陽怪氣的說道:“葉先生您這位隨從看起來身材不錯嘛。”賀茂保憲邊說,還邊拍了拍周道然的胳膊和肩膀。
聽到這話,周道然這才塌下心來,打心底鬆了口氣,合著這個人不是看出了自己有問題啊,害得自己心驚膽戰半天。
與此同時,周道然望著賀茂保憲摸自己的動作也有了一絲膩味。
就是在周道然放鬆的時候,賀茂保憲猛地加重了手勁,竟然狠狠拍到了周道然胸口之上。
若是平時也就算了,然而這次周道然身上本就有傷未愈,而且受傷的位置剛好又在胸口的位置。
因此宗如和尚眼看著賀茂保憲大力拍下去的一瞬間,自己的心裡都不由得一緊,生怕這一掌會觸及周道然的傷口。
然而事情就是這麼巧,賀茂保憲這一掌不偏不倚,剛剛好就是拍在了周道然正在癒合的傷口之上。
一時間,剛結上的血繭頓時裂開,一股鮮血就從這道裂口處頓時流出,沒過多久,便浸透了周道然胸口包裹傷口的繃帶。
雖然位於胸口的傷口陡然傳來痛感,可是周道然卻不能表現出一絲異樣,只等緊咬著腮幫將痛楚憋在心裡。
哪成想賀茂保憲這一擊還不算完,緊接著又拍著周道然的胸膛說道:“好健碩的胸肌啊!”也不知道,賀茂保憲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再一次拍到了周道然胸前的傷口。
雖然葉峰不清楚周道然傷勢的嚴重性,不過這段時間曹雲也有和他提及,周道然胸前有傷的事。
因此他自然是不可能,讓賀茂保憲一直碰觸周道然的傷口。
葉峰忽然開口說道:“賀茂院長,我來這是和你談正事的,如果你有別的興趣愛好,又或者是其他事情,那我就先離開不打擾你好了。”
聽到這話,賀茂保憲立即恢復了正色,同時一腳退回了原來的位置,趕忙衝著葉峰欠身致歉,只不過在他動身出發之時,眼神還似有似無的瞥了一眼後面的周道然。
葉峰要在前面緊跟著賀茂保憲的腳步,而宗如和尚在見到賀茂保憲離開之後,便故意貼近周道然小聲關切道:“道然你怎麼樣?”
周道然聞言,強忍著疼痛擺出一副笑臉,卻不知他變得蒼白的臉色,就已經將他的實際情況給出賣了。
雖然宗如和尚擔心周道然的身體狀況,可是現在畢竟是在藤山病院,而且他們二人的身份是葉峰的隨從,要是自己隨隨便便就去攙扶另一名隨從,那還不讓人發現馬腳嗎?
故此,宗如和尚只得慢慢放緩腳步,耐心跟在周道然身旁,在他必要的時候,助一下力。
不多時,賀茂保憲便帶著葉峰三人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進屋之後,還不等屁股坐熱,葉峰便立即回頭,衝著周道然挑了個顏色。
見狀,周道然心中明瞭,這是葉峰再給自己訊號,告知自己可以開始行動了,然而一旁的宗如和尚卻深表擔憂,望著周道然暗自搖頭。
周道然一看到宗如和尚的表情,便立即回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
隨即,周道然假模假樣的將頭傾到葉峰耳邊,低頭說了些什麼,而賀茂保憲看到這一幕,也不打擾,而是努了努鼻子,忽然開口說道:“誒,這屋裡怎麼有一絲血腥味啊,你們聞到沒有?”
聽到這話,原本在假裝著聽周道然耳語的葉峰,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尋找屋內血腥味的源頭。
忽然就聽周道然在葉峰耳畔輕聲說道:“別找了,是我的傷口裂開了,我現在出去找一下那些傷員殘魂的位置,順便想辦法處理一下我的傷口,你和宗如和尚先在這頂著。”
一聽到周道然的傷口開裂流血,葉峰當即就想扭頭檢查一下週道然的情況,還是周道然手疾眼快,一把按住葉峰的肩膀提醒道:“別亂動,我沒什麼事,別擔心,我去去就回。”
說罷,周道然便離開了葉峰的耳畔,而葉峰則抬頭衝著賀茂保憲說道:“我的隨從要出去走走,幫我看一下醫院的情況,不知賀茂院長您有什麼問題嗎?”
這種藉口就算賀茂保憲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畢竟東瀛人說是讓你資助,而沒有直接收了你的財產充公,就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現在你還想看看醫院的環境,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了公園嗎?
當然,葉峰他們也知道這個藉口太過牽強,所以也準備了別的藉口以應付賀茂保憲,誰知道賀茂保憲只是不陰不陽的,衝著周道然笑了笑,便同意了葉峰這個要求。
搞得葉峰倒是有些摸不準賀茂保憲的意圖了,不過鑑於周道然這趟勢在必行,所以也不等他想明白,便吩咐周道然出去了。
周道然走出房間,一離開賀茂保憲辦公室的範圍,便立即貼到了牆上,用眼一瞄見四下無人,隨即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緊接著,周道然轉了個身後背貼牆,用手解開釦子,檢視了一下胸前的傷勢,只見鮮血已經把整條白色繃帶所浸染。
幸好現在是冬天,周道然穿的比較厚實,鮮血還來得及透出衣服,只是暫時在內衣裡遊蕩。
雖然尋找傷員殘魂的任務更為重要,但是周道然胸前的傷勢,卻逼迫他不得不優先處理一下,避免再被人聞到血腥味。
只見周道然用手扶牆艱難的向前邁步,在經過一個拐角的時候,由於精神一個恍惚,竟然撞到了一名推著小車的護工。
周道然見狀立即彎腰伸手,準備將坐在地上的護工從地上拉起了。
而那名護工一個擺手,就把將周道然的手給扇到了一旁,同時蹲起身子,低頭毫不理周道然,而是自顧自的撿起了落在地上的工具。
周道然不由得感到一陣尷尬,隨即忍著胸口的疼痛顫巍巍的說道:“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而那名護工在聽到周道然聲音的時候,全身便猶如觸電一般瞬間揚起了腦袋,目不轉睛的瞪著周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