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張陵,經常站在掛著照片的牆下,靜靜看著那張大合影,因此對於照片內的人物都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原本照片裡的光頭就少之又少,而像宗如和尚這樣,眉心印有蓮花印記的除了他就再沒別人,因此張陵才能第一時間認出宗如是合影之人。
宗如和尚見張陵認出自己,隨即合手衝著張陵說道:“阿彌陀佛,小施主您果然看出來了,不錯,我確實是相中之人,不過當年那群人當中,除了貧僧這個苟且偷生之人外,怕是沒有再活著的了。”
說這話的時候,張陵能明顯感受到宗如和尚的追憶和不捨。
張陵皺著眉頭,雙目盯著宗如和尚問道:“大師傅,您身上這些究竟是些什麼東西,為什麼我感覺它們……”
宗如和尚毫不在意,接著張陵後面的話微笑說道:“它們附在我的肉身和魂魄上,正不斷吸食我的精元。”
雖然宗如和尚說起來輕描淡寫,毫不在意的模樣,可事實上被這些東西沒日沒夜附在自己身上,不停啃食自己的精元,又怎會真的無事。
不過張陵見宗如和尚不願多說,他便識趣也不過多詢問。
可是周易卻憋不住心裡的疑問,隨即問道:“請問大師傅葉家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家又和學校有什麼聯絡,還有我們靈寶派又是怎麼摻和進去的,為何這麼多年我們都未曾聽師公說過這件事?”
“呵呵,想知道葉家怎麼回事,看我身上正在發生的事,你們就應該知曉了。”宗如和尚雖然是在笑,可是從他那個破鑼嗓子裡生出的聲音卻異常刺耳。
周易不解其意,隨即追問道:“還請大師傅詳細解答。”
宗如和尚點點頭,便開口說道:“現在正纏在我身上的東西,就是葉家老二,葉正華從那棟老樓裡放出來的東西,也是他們葉家所謂的孽債。”
聽聞此言,周易、張陵立即對視,說道:“這、竟然有這麼多冤魂,難不成這些都是葉家當年犯下的人命?”
宗如和尚搖頭說道:“非也、非也,這非是葉家犯下的罪孽。”
“既然如此,以大師傅的佛法修為,為何不直接除去他們,何必還要受此苦楚?”周易問道。
“非是不願,而是不能,我這麼做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罷了。”宗如和尚搖頭哀嘆道。
“大師傅,您這又是何故?”周易問道。
“唉,也罷,既然你們都來了,那時間也就差不多了,貧僧也是時候該說明這一切了,不過你們先耐著性子,聽老衲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宗如和尚雙手合十十分虔誠的說道。
1931年,奉天事變,東瀛在中華東北蓄意製造並發動的一場侵華戰爭,是東瀛帝國主義侵華的開端。1937年,蘆溝橋事變,是中華抗東瀛戰爭全面爆發的起點。
然而面對東瀛一連串的打擊動作,中華人民就真的無動於衷,任人宰割嗎?
當然不是,在奉天事變之後,東北曾經出現過部分,東北軍政人員的組織抵抗和民眾的自發抗戰,1933年,國民政府的軍隊還在熱河,長城沿線和東瀛軍交戰,史稱長城抗戰。
但是在中華人民這一系列的抗爭過程中,所取得的勝利卻是少之又少,這其中有武器裝備不如東瀛軍隊的原因,也有指揮作戰比不上東瀛軍隊的緣故。
但是更多的則是一些詭異的外界因素,例如本來萬里無雲的天氣,卻陡然間烏雲蔽日;再或者是原本結冰許久的湖面突然解凍;再不然就是某某個軍營,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怪病。
由於當時僅限於東北部分地區淪陷,所以國民政府對於這種事也沒有過多在意,直至1937年,蘆溝橋事變之後,這類事件逐漸擴大到全國範圍的時候,才引起了國民政府的注意。
等到國民政府派專員下到各地區查探的時候,這才發現,這種種不合時宜的變化,並不像是自然生成,反倒更像是人為刻意造成,只是普通的人力,絕對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隨即,專員請示過國民政府之後,便火速趕正一派往位於江右龍虎山的總壇,去詢問當代正一天師瑞齡道長。
瑞齡道長透過專員的描述,和專員帶回計程車兵簡述,便斷定發生在戰場上的這一系列詭異變化,確實是有人作怪,而且始作俑者很有可能就是東瀛的陰陽師。
因為在大戰開始之初,他便曾經收到過別派道友通知,說是中華地界有大量東瀛陰陽師活動的痕跡。
起初瑞齡道長並未在意,因為無論國界各門各派都有預設,道派弟子不得隨意動用自己的能力參與戰爭,影響戰事的發展。
雖然道術不一定能造成多大傷亡,但是兩國交戰,刀劍無眼,任何一點異動都可能會讓戰爭結果出現極大的偏差。
更何況現在已經不只是一點異動了,先是軍營無端端生出怪病,令許多隨行軍醫都找不到病源,再後來則是一些士兵經常自言自語,時不時做一些詭異的行為,甚至是襲擊自己的戰友。
國民政府專員給瑞齡道長講過這些事後,瑞齡道長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可是礙於祖上道門弟子不得參與爭鬥的規矩,瑞齡道長一時又陷入了糾結。
專員似乎看出了瑞齡道長的困惑,便立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從個人小義說到了民族大義,又從個人榮辱提升到了家國一體,還就此提出了沒有國何來家的言論。
至此瑞齡道長才勉強答應了專員的請求,只不過,這個答應卻有一定的條件,既然祖訓規定道門弟子不得參與爭鬥,那非屬道門弟子應該就可以了。
也就是說,但凡同意參與此次行動的道門弟子,必須主動脫離所屬道門,並且終生不得再入道譜,所以瑞齡道長只負責召集各門派主事人,至於說誰留誰去,全憑自願。
這句話顯然就是一張空頭支票,全憑自願誰又會願意作出叛教離宗的事來,雖然專員心有不甘,但是鑑於這個結果已經是瑞齡道長忍讓再三的結果,他也只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