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秦祥林與王太之在十境宗師王戰的盛情相邀之下來到中堂,再次坐下之後,便見有兩個下人來到秦祥林身前,一人雙手持兵蘭,上盛一口三尺大刀,刀身寒光四射,帶著絲絲血氣,刀柄之處刻有‘太玄’兩字,正是那太玄寶刀;而另一人則捧著一個檀木盒,陣陣檀香撲鼻而來,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秦祥林先是接過太玄寶刀,頓感手中一沉,需加重力道才能將其握住,仔細打量,刀刃鋒利無比,曲指一彈,竟是紋絲不動,秦祥林作了一下劈砍,卻見刀身之上隱隱有層罡氣。
“好刀!”
秦祥林不由讚道,這把刀在劈砍之間竟能自成刀罡,也不知是以什麼做成,若放在前世,只怕是無價之寶。與人對敵,有此刀在手,只要不達拳有生罡之境,幾乎是先天立於不敗之地。隨後秦祥林看向眼前的檀香盒,疑惑道:“王館主,這是?”
王戰沒有說話,而是笑著看向王太之,王太之則有些尷尬的說道:“少爺,這裡面裝的是冰晶血蓮,九境之下服之可增一境修為,乃是奴才擅自作了主替少爺與王館主打賭贏回來的!”
言語之間他卻是將冰晶雪蓮的另一功效給瞞了下來。
秦祥林看了看王太之,對於王太之的舉動他沒說好壞,只是見他臉上那尷尬的神情,不用說,賭注肯定是自己與莊嚴的勝負,“他就那麼篤定自己能取勝?”
秦祥林不由多看了幾眼王太之,見他不再說話,全由自己拿主意的模樣,雖然心中有疑惑,但現在卻不是去想這些的時候,秦祥林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將冰晶血蓮接過,但太玄寶刀卻是留了下來,說道:“王館主,我之習武,盡在雙拳之中,兵器使來反而不趁手,就不奪人所愛了,而這朵冰晶血蓮倒是對我有些用處,我就卻之不恭了!”
見秦祥林舍了太玄寶刀,留下冰晶血蓮,一退一接,深得大家氣度,王戰也是不住點頭。
“既如此,那老夫就當暫且替世子保管,他日若是需要,儘管來取便是。”說罷,王戰便命人將太玄寶刀拿了下去好生保管,同時將其餘閒散人等也盡皆遣了下去。
王太之見狀連忙上前為秦祥林和王戰摻了茶水,之後便站立在秦祥林身後,想來王戰是有話要與秦祥林說。
果然,待偌大個中堂只剩他們三人後,王戰便率先開啟話題,說道:“世子,老夫來荊南,本想著將自己這手五行拳傳了下來好頤養天年,但來到這裡三年,前來拜師者一千七百有餘,能入我館中習武者僅五十六人,而真正有望傳我衣缽者更是隻有一人,且還差點被世子一拳打死,想那坊間傳言‘一妖兩仙鎮秦運,三貴生來享福廕’,我看吶!這個‘三貴’可乃真‘貴’,一貴見識、二貴進退、三貴拳法。但卻不是三貴享福廕,而應是那‘三貴拳中有真武’。不知世子以為老夫說的對否?”
秦祥林聞言,苦笑道:“王館主說笑了,我這一身哪裡有貴可言,真要說有,那就是身上這堆兩百斤膘肉了吧。”
“秦世子!可莫要欺我年邁!要說肉多,歧城東角那張家殺豬的,三百多斤膘肉,怎不見他說出‘不歷生死不見真武’這等話來!”王戰假裝不快道。
“這……!”秦祥林被他這句話說的有些啞口無言,不知怎麼接下去,水要碗裝,多少的水就需多大的碗,他能與莊嚴那樣說,是因為兩人都為一境,且他勝了,同時,看拳能看人,從莊嚴的拳中也能大致摸到他的性情。而今面對十境宗師王戰,那要叫他怎說?若在前世,他當的起王戰說的這三‘貴’,直接也就應了,放在當下,卻是不行,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哈哈……!”就在秦祥林言語詞窮、神色尷尬之時,王戰卻撫掌大笑起來,笑聲爽朗像是遇見了什麼開心的事兒,但笑過之後,神色卻是認真起來,說道:“秦世子,我也就直說了,我觀你與莊嚴對陣,所使的最後那一拳,其勢磅礴、其意雄渾,大有開山裂石、碎金斷鐵之威,只是限於境界不夠,沒能使出應有的威能罷了,老夫瞧了許久,硬是沒摸清其來路,可否費些口舌為老夫說上一二?”
“原來是討拳!”見王戰說出了本意,秦祥林卻是不說話,而是徑直坐在那裡,老神在在,只一個勁兒的喝茶。
王戰楞了一下,不知道這位靖王三世子作何意思,就連王太之也有些不明所以,有心想提醒,但想到自家少爺今天給了他太多驚喜,也就沒吭聲。
突然,王戰拍拍自己腦門,笑道:“看來是我老糊塗了,這些年甚少行走江湖,差點連規矩都給忘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武夫走江湖,憑你本事再高,也得遵循江湖規矩,想要向人討拳,須得拿出自家本領先讓別人見識過後才行。
說罷,王戰緩緩的起身,隨著他這一動,秦祥林只感有一股龐大的氣勁以王戰為中心向四周崩散開來,氣勁過身吹得他衣襟獵獵作響,猶若一頭深山猛虎,放出了自己的虎威。
王太之跨出一步欲要擋在秦祥林身前,秦祥林搖搖頭,示意他不要緊,也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