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轉身離開。
秦陽木然地看著那內侍手裡捧著的東西,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王爺……”那內侍內心是驚恐萬分的,原本他只是皇帝身邊的一個小內侍罷了,近身伺候的活兒從來都輪不到他,可是不知道怎麼了,長生公主鬧了一出殺了方公公之後,包括崔公公在內的原先在陛下身邊伺候的近身內侍都不見了,可陛下還是要人伺候,他便被推上來了,可也不過是在陛下的寢帳外候著而已,從被提到陛下身邊伺候到現在他都還沒見到過陛下了,可現在……現在他寧願不見!
長生公主死了,被野熊給吃了,屍骨無存,就剩下了這兩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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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若是見了他還有命活著出來?
秦陽哪裡還能去發現這小內侍的恐懼,更不要說解救他了,看著那托盤上的遺物,一股火漸漸地從心底冒出,越少越烈,他一把奪過了那托盤,轉身便往帝寢帳而去。
此時,李長林親自守在了帝寢帳外頭,即便現在還沒弄清楚長生公主到底怎麼回事,但在這裡出了事,便是禁衛軍的責任!他見秦陽氣洶洶地走來,自然是攔著的,“見過衡王殿下。”
秦陽拿著那托盤,冷著臉:“讓開!”
“衡王……”
“本王讓你滾開!”秦陽直接抬腳踢了過去。
這對李長林來說自然不算什麼,也沒有避開,亦沒有讓開,“王爺若是要見陛下,下官這便進去……”
“本王讓你讓開——”
“王爺……”
“讓他進來!”營帳內傳來了裕明帝低沉的聲音。
李長林自然領命,退了開了。
秦陽衝了進去,已然是傍晚了,營帳的採光比不上屋子,此時也沒有燃燈,整個營帳光線都不好,十分的昏暗。
裕明帝坐在了御案的後邊,臉龐隱藏在了陰暗之中,讓人看不到表情。
秦陽大步走了過去,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了他面前的御案上,嘭的一聲,將他此刻的情緒宣洩了出來了,“父皇現在滿意了?!”
裕明帝抬頭看向他,即便屋內昏暗,可到底是距離近,他可以清晰地看到了秦陽臉上的悲痛與憤怒,“找到了?”
“找到了?!”秦陽笑了,大笑了出聲,身體因為極度的悲憤而顫抖著,“父皇派出去那般多人,便是將林子給翻了過來也可以,怎麼會找不到一個人?!不!兒臣說錯了,還真的找不到一個人!找不到一個完整的大活人!就算是一具完整的屍首也找不到!”
裕明帝眸子一睜。
“這就是父皇想要的結果吧?這就是父皇你將那臭丫頭叫來圍場想要做的事吧?!”秦陽又驚又怒,“兒臣一直不信父皇會做出那等齷蹉的事情,即便你要毀了那臭丫頭也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可是你做了,兒臣以為自己錯了,錯想了父皇,錯估了父皇,可是現在明白了,父皇早便算準了那臭丫頭絕對不可能受控於那些骯髒的藥而失身沈文俊的,她一定會拼死反抗!父皇你真的很瞭解那臭丫頭,難怪她對你如此懼怕,便是連你這裡一口茶水也不敢喝!父皇你也算準了她防著你,所以你就把我也給叫來了,用我來讓那丫頭放鬆戒備,即便是我也不信父皇你會在我的面前下手,她怎麼會不上當?!她上當了,喝了不該喝的東西,然後拼死反抗,逃了!那一身血逃進了林子裡面能有什麼好下場?!父皇成功了,她再也不會再在你面前礙眼了,再也不會給你帶來麻煩與恥辱,更不會損害你那寶貝皇后的清白!”
“這是什麼?!”裕明帝勃然大怒。
秦陽也豁出去一般,沒有懼怕,“哈!這是什麼?這便是父皇想要的結果啊?!許昭帶人瘋了一樣進林子裡面找了一天一夜,結果在一個熊洞外邊找到了這些!不,除了這兩樣東西之外,還有一堆的爛肉,不過那些東西誰敢拿上來玷汙父皇你的眼睛讓父皇你噁心?!”
裕明帝渾身一震。
“如父皇所願!”秦陽一字一字地道,“秦長生她死了,被野熊給生吞活剝了屍骨無存!”
“放肆——”裕明帝嘶吼了出聲,揚手將那托盤掀翻了,盤子裡邊的東西甩到了地上,淹沒在了陰暗之中。
秦陽卻笑了,“父皇現在連她的所剩不多的遺物也不願意留下嗎?”
裕明帝猛然起身往他走了過去。
磅礴的氣勢壓了過來,秦陽心生恐懼,不禁往後退,可他退一步,裕明帝便上前一步,最終他摔在了地上,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帝王,如鬼一般的恐怖,“父……父皇是要……殺兒臣……滅口嗎?”
裕明帝沒有回答他的話也沒有做他說的事情,而是越過了他往外邊走去。
秦陽驚魂未定,更是鄙視自己,終究還是怕了嗎?即便自己滿腔的憤恨也終究是怕了嗎?不!不該怕的,做錯了事情的人又不是他?他怕什麼?!他要去哪裡?真的連一絲痕跡也不願意留下來嗎?真的要徹底地抹殺了秦長生存在的痕跡嗎?!
他從地上爬起來,衝了出去。
……
許昭回了自己的營帳,渾身都是生人勿進的氣息,從知曉長生出事之後到現在所有的情緒都不是假裝的人,不管是臉上的蒼白還是壓制的怒火,都是真真切切的,但是……他心裡還有一個秘密!
蕭惟不見了!
他查過,當時禁衛軍進林子追阿熹的時候他帶人跟著進去的,只是後來分開走丟了,如果阿熹真的出事了,他怎麼會也毫無訊息?即便他趕不及救下阿熹,也不可能任由阿熹……至少在那裡還有他的屍體才是!可哪裡除了阿熹的痕跡之外,沒有別人的!
蕭惟便是沒有找到阿熹,現在也不會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