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停了下來,身體內那把火燒起來之後她因為失血而漸漸涼了的身子開始暖和起來了,她模糊的視線也似乎開始清明起來,前邊……前邊有水!
真的是水!
她要過去!
即便這裡沒有男人,即便她失去了理智也不會讓皇帝得逞,可她不能讓自己迷失了心智,不能!皇帝不就是想要看著失去心智之後跟狗一樣求男人的模樣嗎?她不會讓他得逞!死也不會!
長生滑下了馬,踉蹌地往那水潭走去,可是還沒走到,便有一道黑影撲了過來,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落入了一個懷抱之中,然後被抱著在地上滾了好幾滾。
有人在!
有人在!
不——
長生驚恐地要掙扎,可還沒動手,那人便放開她了,然後便傳來了野獸的嘶吼,野獸?不是人?不是男人,是野獸?她撐起了身子看向前邊,是熊!是熊!不該出現在這林子裡邊的兇獸,而此時,一個人拿著刀正跟那熊搏鬥,那是……那是……
是誰?
長生眯起了眼睛想要看清楚,但始終做不到,那人與那熊越打離她越遠,而她體內的藥性又開始兇猛而來了。
水!
長生顧不得那與熊打鬥的人是誰,往那水潭爬了過去,手碰到了水了,那冰涼的感覺從手心傳入了心口,讓她整個人都清爽了起來,她就像是受了蠱惑一般,掙扎著,要將整個身子都浸泡了下去,可是,她還沒成功,便被人給保住了。
“長生!”
有人叫她,嘶啞的聲音,堅實的懷抱,是個男人!
不!
“放開我——放開我——”她瘋魔了一般掙扎,她好不容易逃到了這裡,她絕對不能功虧一簣,放開她——“你放開我——”
“長生,我是蕭惟!我是蕭惟!”
“放開我——”長生不管他是誰,只要是男的就不行,在皇帝的心裡只要是男的就行,就算不是沈文俊也行,只要是男的,只要毀了她就行,誰都不行?蕭惟又怎麼樣了?蕭惟又……她頓住了,狂亂的神色僵了僵,“蕭惟?”
“我在!長生,我在!”蕭惟緊緊地抱著他,猩紅的眸子泛起了淚水,“長生,是我,是我!”他低下了頭,看著她,“是我,你看看是我!我是蕭惟!”
長生看見了,即便仍有些不清晰,可她還是看見了,是蕭惟,是他,是啊,他也在這裡,他也來了,“蕭惟……蕭惟……”
“是我!”蕭惟哽咽道,“發生什麼了?怎麼回事?”
“蕭惟……”長生狂躁的情緒平復下來了,懸在了心頭的尖刀也好像沒了,可一旦這些情緒都緩和了,那藥性便彷彿失去了遏制一般,“不……你放開我……放開我……”
“長生?!”
“放開我……”蕭惟也不行,他也不行,不行!“蕭惟……放開我……”
蕭惟這時候才發現了她的不對勁,除了身上有傷除了情緒不穩,她還有其他的事情,而這樣子……“誰?!誰對你下了藥!”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這模樣意味著什麼!
“放開我……”
“長生……”她崩潰的情緒,她這一身的傷,都是因為有人該死的又給她下了藥!“是不是秦恪?是不是!?”
長生沒有回答,身體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懷裡鑽,腦子裡湧出一道聲音,他是蕭惟,是她喜歡的人,是她愛的人,他可以幫她的,可以的!可是……可是……不行的!就算她愛他,就算他是蕭惟,也不行!蕭惟也不行!“不……”
不是當日在燕州的時候,不是在燕州的時候!
“不行——”
她推著他,試圖遠離他。
“長生……”
“我求你……”長生哭了,她不能認輸的,不能讓他得逞了,不可以!“蕭惟……我求你……水……帶我去……我求你……”
蕭惟忍著心中的暴怒,“好,我帶你去,好!”他抱起了她,下了那水潭,與她一同浸泡在了那水裡,“沒事的,沒事的,長生,沒事的……”
“放開我……”這人在這裡,即便是有水又豈能抵禦的了誘惑?“我求你……”
“別求我!”蕭惟咬著牙道,“我什麼都答應你,不用求我。”他將她放好,鬆開了她。
“你走……”長生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