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心頭湧出了一股不想走的衝動,可靜站了半晌,還是轉身離開,走出了屋子,便停下了腳步,一把將跟著出來的秦嶸給拽到了一邊去,問道:“今日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沒……沒有……”秦嶸驚嚇道。
長生死死地盯著他,並沒有發現他說謊的痕跡,只是真的沒有發生任何事情?那父皇為何會那般奇怪?難道是寧王尾七祭禮一事?
“四皇妹……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沒事了。”長生鬆開了手,“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說完,又道:“寧王尾七,父皇心情不好,你沒事便多陪陪他。”
秦嶸哆嗦了一下。
“他是你父親,死了一個兒子難過,你當兒子的陪陪他怎麼了?”長生惱火道,“又不是要你上刀山下火海?”
秦嶸道:“我……我知道了……”
長生餘怒未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說到底秦嶸弄成這個樣子跟自己脫不了干係,她想起了今日山上那往自己撲過來的野雞,是不是便是元襄皇后不肯接受她的道歉的警示?若當日她沒有鵲巢鳩佔的話,父皇的這些皇子或許都不需要落得這般下場!
“四……四皇妹……”
“秦瑞現在如何了?”
秦嶸一聽這話臉更白了,“我……我沒有跟他往來過,我……”
“我只是問你他現在如何了,沒說你跟他怎麼了!”長生咬牙道,說完了便後悔了,她這是在說什麼?便是想要彌補一些寬慰皇帝陛下的心,也不該來問秦嶸!“算了,就當我沒說過,你回去吧,往後若是還願意孝順父皇這個父親的話,便時常來給父皇請請安,還有,你怎麼也是一個皇子,還封了王,老是待在明陵裡成何體統?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成親了,這一趟隨父皇一起回去,在京城好好走走看看,看喜歡誰家的姑娘便求父皇賜婚,你母妃想必也想看到你成家立業的。”
秦嶸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像是沒想到她居然會說這樣的話似得。
長生懶得解釋,“你若是不想再京城帶著,便出去遊歷,甚至攜家帶口的遠離京城定居也可以。”
秦嶸更是跟看瘋子一樣看她。
長生直接轉身走了,再說下去她就真的是傻子了!
“公主心軟了?”凌光問道,語氣有些擔憂。
長生嘆了口氣,“終不能真的全部趕盡殺絕,凌光,我忽然間覺得父皇似乎真的老了。”即便年紀上不老,可心上卻老了,“我不想再讓他傷心。”
“可是……”
“我身為女子,便註定了一輩子敵人不斷,即便沒有他們也會有別人。”長生道,“不過是多幾個與少幾個的區別罷了,但卻可以讓父皇好過一些,便這般吧。”
凌光見狀也沒有再說什麼。
長生沒去明陵跟寧王上香,但卻還是讓凌光弄來了香燭紙錢,避開了人祭奠了一番,這才休息,一整日下來倒也是疲憊,躺下了之後很快便睡著了,迷迷糊糊之間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盯的背脊發涼心底發寒,猛然醒來。
果然是有人在。
“父……父皇?”長生不敢置信地看著床邊的人,牆角的豆兒燈只能給這屋子帶來昏暗的光亮,只能照亮他一邊的側臉,另一邊仍是藏在了黑暗當中,這一明一暗的,幽暗陰冷的,“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後邊的三個字,像是哽在了喉嚨,竟然說不出來。
裕明帝凝視著她,那雙沒有燭火照亮的眼睛暗沉的彷彿無底洞一般,“來看看你。”
長生覺得自己定然是瘋了,不然怎麼會被他給嚇到?不,這突然間三更半夜的床邊有個人,嚇到了很正常,她吸了口氣,整了整不寧的心緒,道:“這般晚了父皇過來做什麼?病都還沒好呢?有事讓人來叫我過去不就成了?”一邊說著一邊掀開被子欲下床,“外邊的人呢?怎麼都不叫醒我?”
“阿熹。”裕明帝道,彷彿沒聽到她的話似得,那一雙眼睛仍是那般盯著她。
長生心裡竟又激靈了一下,“父皇……”她看著他,卻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你……”怎麼了?怎麼了?!
“今日你上山了。”裕明帝又道,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長生頷首:“嗯,李大人說山上滑坡,兒臣擔心母后的墓地會出事,便去看了看,不過父皇放心,母后的墓地沒事,若是父皇還不放心,等父皇病好了,兒臣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