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
劉璽嚴肅地說完, 車內氣氛凝重得可怕。
阮池垂眸整理一遍思緒。
沈星父親婚禮開始時原本一切相安無事, 後來那個女人突然過來,不知道和他說了些什麼,沈星控制不住,對她動了手。
兩人剛好站在一張白色桌子旁, 好巧不巧,她肚子撞到了桌角。
等沈星的父親和聞聲而來的賓客趕到客廳時,血已經流了一地, 襯著潔白的婚紗, 觸目驚心。
沈星父親立即開車前往醫院,不少親戚朋友都跟著一起過去了,原本熱鬧的婚禮頓時變得空蕩蕩。
劉璽給他打電話時,沈星正獨自一個人,語氣聽起來毫無情緒, 只是哪裡都透著怪異。
最後結束是沈星掛的電話, 大致說了下事情始末,劉璽當時拿著手機激動地追問了一堆,沈星只避重就輕說了兩句,接著輕淡的丟下一句‘掛了’。
通話便被切斷,等劉璽再打過去, 就是無法接通。
“其實…”
劉璽看著阮池沉思的樣子,有些猶豫的開口。
“沈星高一請假的那個月,是在做心理治療。”
阮池撥通沈星電話時,在略顯嘈雜的候車大廳, 周圍充斥著生活的熱鬧,他那頭卻安靜得可怕。
電話裡面風很大,好像吹得他衣角颯颯作響。
“你在哪裡?”阮池冷靜的開口問,沈星沉默了許久,方才回答。
“天臺。”
阮池抿了抿唇,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空氣中某點,聲音很輕。
“你還好嗎?”
“不太好…”
“那…”阮池還未說完,就被對面徑直打斷了。
“阮池,你來陪陪我好不好…”
他就像個受傷的小孩一樣,脆弱又可憐,在那頭向她求助。
語氣是從所未有的示弱。
阮池仰頭,抑制住眼眶的濕潤,看著頭頂高闊明亮的燈光,眨了眨眼,穩住聲音。
“好,你在那裡別動,等等我。”
阮池爬上醫院的天臺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電梯人很多,一層又一層的停頓,阮池掌心的手機已經被捏得發汗。
一推開門,風迎面而來,漆黑的夜空,掛著幾顆星星,城市燈火點點生輝。
天臺很空曠,巨大又老舊,牆壁刻著字,在模糊的光影中看不太清楚。阮池巡視一圈,在裡面角落看到了沈星。
他穿著白襯衣,蹲坐在那裡,頭埋在雙手中,抱著膝蓋。
牆壁和圍欄形成了九十度死角,他蜷縮在裡面,沒有任何存在感,就像是從這個世界脫離開來,毫無生氣。
阮池走過去,叫了他一聲,在空曠的天臺,有淺淺的迴音。
“沈星…”
蹲在那裡的人緩緩抬起了頭,劉海下,一雙眼睛濃黑空洞,眼角泛著紅。
他看清阮池的臉之後,眸光顫抖了一下,緊接著,面對朝他伸過來的手,身子往後退。
“髒…”
“我好髒…”
沈星用力的在衣服上擦著自己的手,低頭喃喃自語,阮池撲過去,緊握住了他的手,盯著他雙眼。
“不,很幹淨,你看,上面一點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