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曦晨覺得房間在晃動,房間狹小,猛一咯噔,她的手一抖,沒拿穩,短笛咕嚕滾落到齊逸的腳邊。齊逸垂眸,彎腰將短笛撿起來,看了半晌突然問道:“你從何處得到此物?”
他不知道?杜曦晨一怔:“從突厥攝圖王爺處。”
齊逸眉頭微皺,連帶著自己的那支一同交給青玄,吩咐道:“查查這兩支短笛的來歷。”
青玄應了一聲,掀開簾子出去了,她隨意往外面瞥了一眼,馬車外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她在邊境已經很久沒有瞧見這種熱鬧了。
“我們去哪裡?”
她皺起眉頭,伸手就要去掀車簾,然而她根本沒有碰到簾子,微風輕撫著暗紅的繡著金線牡丹的車簾,她皺眉看著抓住自己手腕的骨節分明的大手,心中升起警惕。
齊逸唇角微勾,把她帶回原位坐好,沒跟她解釋,但分明能感覺到他周身的氣流,擠壓的車廂裡面的空氣都凝滯住了。
馬車打鬧市經過,街道兩邊的吆喝聲漸行漸遠,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車輪滾滾行進平坦的大理石上的時候,她猛然驚醒,掀開車簾,看到巍峨的熟悉的皇宮門口守衛計程車兵禁軍時,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要做什麼?”
她折返回來小聲抽氣,齊逸神態自若的坐著她的反應都在他意料之中。瞧著她眼中濃濃的警惕與懷疑,甚至還有暴怒。他嘆了口氣說道:“我自有安排。”
“難道不是要把我交給皇上嗎?”
原本只是心中懷疑,但這麼想著也說了出來,她知道自己說了廢話,就算要把她交給宣帝,她也無力做任何事情,既沒辦法逃走,也沒什麼可以說服對方不這麼做。
解了毒之後的齊逸想爭一爭那個位置還是有能力的,她只是一個踏板,或者可以說是墊腳石。
齊逸沒有要跟她解釋的意思,她也索性閉目不言。所有人到宮門口都必須下車下轎,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身子骨不好的“逸王爺”,宮人已經很久沒見過逸王爺進宮了,看到馬車上的標識,只象徵性的檢視一番便放行了。
杜曦晨心中盤算著自己有什麼籌碼可以跟宣帝交換,大齊歷經三代帝王,江山逐漸穩固,怕武將弄權,從太祖時期就已經開始重文輕武,到了宣帝這一帶,有功的開國將軍幾乎都已經作古,唯有杜家手上還有兵權,並且集中了大齊大半的兵權。
現在,杜家也沒落了,“男丁”只剩下她一個。如果天下太平無事,她估計也要消失在這世間了……
沒料到突厥日益強盛,沒了能打仗的武元帥,大齊吃了大虧,就算是皇子王爺親上戰場,現在依舊是敗勢,她可以藉機說通宣帝……
馬車停在承乾殿外,齊逸冷聲道:“下車。”
車簾子被人從外面掀開,杜曦晨深吸口氣,矮身從車廂裡鑽出去。她起的猛,起來後身上的衣衫垂下去她才發現自己穿的是女裝,還是一件素白長裙,因為起的猛,不小心踩到裙襬,慣性向前栽倒。
這個出場方式不太美妙,她正想順勢來一個空翻下馬,雖然不是衣錦還鄉,但至少不能真摔個大馬趴,狼狽出場。
齊逸長臂一撈把她縮排懷中,嘴上似無奈與寵溺,噙著一抹笑意:“小心些……”
杜曦晨當場愣住,出於本能的伸手去掰他落在自己腰間的手指。指尖相碰,如電流一般劃過全身,他收力,兩個人又靠近了些。
“別鬧,本王力氣不大,再動咱們就都要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