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逸聽到訊息只抿唇淡淡一笑,反問道:“青玄,這件事你怎麼看?”
青玄想了想,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難道這些訊息是珉王故意放出去的?”
齊逸沒有否認,他也有這樣的懷疑,齊驁做的這麼明顯,顯然是早有預謀,趁著父皇病重,他先一步拿到禁軍的調動大權,然後憑印章調動京畿司防衛。朝中大部分官員站在珉王的陣營,東營又是一個貴族色彩濃厚的地方。
護國公已經老了,東營自然會產生新的掌權人!
在齊成和齊文不在京城的時候,他悄悄掌握了京城周圍軍營的排程權,這個時候放出這樣的風聲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父皇的身子還能堅持幾年,他先用這樣的方式讓其他人投鼠忌器自投羅網,在登基前,先清掃勢力。
二,就是父皇大限將至,他怕有變故,所以將父皇軟禁起來禁止探視。另一層意思,也可以藉此樹立威信。
“十有八九。”
青玄思索片刻問道:“主子,要不要我們把私兵調進京城?”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若再不行動,他們就白白韜光養晦這麼多年了!
齊逸卻抬手阻止了他,淺笑著搖頭道:“不急,好戲在後頭,讓我們的人收斂一點,別摻和進去。”
“主子是想……”
“以逸待勞!”
青玄把想說的話嚥下去,他也明白局勢風雲詭譎,稍有不慎就滿盤皆輸,也明白主子的謹慎。齊逸知道他想說什麼,但此時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忍,並不是退讓,而是在等一個絕佳的時機。
“時機,還不成熟。”
這兩年經歷了太多變故,宣帝病重的訊息一傳出來,京城中立刻人心惶惶。皇權更迭總是伴隨著更大的風暴,有權的憂心自己權利不夠大,想要更多,沒權的,只想保命。
大雨接連下了五天,就在大家擔心會不會再一次發大水的時候,天突然放晴了。烈日幾天之內就把地皮炙烤得裂了縫。水汽蒸發,在太陽下曬一會兒就中暑。齊成的軍營裡大部分軍需物資被大水沖走,大家不得不露天席地,夜裡被水汽侵入身體,白天又被烈日炙烤,軍中的將士們很快就大片大片的往下倒。
一開始他還能忍受,後來,連他自己也扛不住,病了。
朝廷久久沒有回覆,他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寫信向齊成求援。從幽州到晉城來回快馬三天時間,三天後,齊成只送來三車糧草,連吃一頓都不夠。
赤裸裸的羞辱!
押送糧草的糧曹氣焰囂張的說道:“四王爺辛苦,我們家王爺說了,只要四王爺上書向皇上卸職謝罪,我們家王爺就多拉來幾車糧食,順便接管了王爺手中的兵權。聽聞王爺身子不太好,這樣的話,王爺就能專心養病了。”
誰人不知,當初賑災的時候,齊文被流民追的躲在徐州,還染上了瘟疫……這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臉!
齊文心中憤恨,命下屬手下這一車糧草,面上卻是笑著走近。
糧曹以為他要說好話,便抱著手臂目中無人的看著他。齊文一步步走近,任何人都沒有覺得不妥,除了他們的主將被奚落的時候,有一點憤怒之外,情緒特別微弱,尤其是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剛開始脾氣大怨氣重,現在已經餓的沒有任何脾氣了。
甚至懶得去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