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子的鮮美和素菜的清淡混合起來，每天變著花樣，靜慧皇后才不覺得飯菜難吃。”
“原來是這樣啊……”
韓智黑臉看著韓翰林從自己面前經過，跟王志文進了天香閣。車伕見勢不對，小心翼翼的問道：“老爺，公子好像沒看見咱們，要不要小人去叫公子回來？”
這個混小子，看樣子不是第一次來天香樓！韓智簡直快要氣炸了，他為人謹慎，怕被人抓到把柄，幾乎從來不涉天香樓這種地方，他這個蠢兒子竟然公然和王志文進出天香樓，而且看他圓滾滾的樣子，平時可沒少來！
他還以為最近府裡的伙食好，把兒子給養胖了呢，原來有內幕……
“老爺？”
車伕還在等他的回答，他們的馬車堵在路上，後面有人不耐煩的催促道：“前面的怎麼回事兒啊？還吃不吃飯？不吃飯就把路讓開！”
韓智臉色更黑，唰的一下把簾子甩下來：“走！回去我在好好收拾他！”
車伕抖了抖，替韓翰林捏了一把汗，而不知道被自家老爹逮了個正著的韓翰林此時正坐在二樓的雅間裡往窗外看。馬車正好背對著他們，他看不到正面，只是猶豫著指著馬車開玩笑道：“那個看著好像我家的馬車，不過我爹那個性子打死也不會來天香樓。”
王志文也看了一眼，在一堆豪車裡面，那個馬車確實不起眼，王志文也沒放在眼裡，隨口應了一句：“可能只是路過的普通馬車吧。”
“嘿嘿，是哦。”
韓翰林本就是個沒骨氣的傢伙，原來還有點自恃身份不願與商賈為伍，後來王志文每次吃飯都叫他，久而久之，他們就玩在一處了。點了菜之後眼看著就該上菜了，左思瑤還沒來，他不由得嘟囔道，“左思瑤那傢伙在幹什麼？怎麼到現在還不來？”
正說著話，雅間的門被推開，左思瑤抱著一堆卷宗，匆促趕過來。
“抱歉我來晚了。”
三年足夠十四歲的少年成長了，左思瑤今年也十七了，修完了德山書院的課程，接下來就要準備下場考試了。他抱的這些卷宗都是先生送給他的，讓他回去好好看看。放在馬車裡怕丟了，他只好全部都抱著上來了。
韓翰林瞧見他的樣子，鄙夷道：“我說書呆子，你還真行，吃飯都不忘了帶著書本，到時候考上狀元了，可別忘了提拔提拔兄弟！”
左思瑤依舊是當初愛臉紅的少年，被他打趣的紅了臉頰，小聲解釋道：“這些都是先生送我的孤本，下場說不定用得著，我可不敢放在馬車裡，萬一被誰偷了去我可就虧大了！”
“切，誰會偷些沒用的東西，反正我是看不懂。”
韓翰林攤手，王志文接話道：“我也看不懂。”
正說話的時候夥計推門進來上菜，門口傳來一聲鄙夷的笑聲。三人循聲看過去，就瞧見黃逍遙和陳文昊一道，身邊還跟著高田，三人組一出現氣氛就變得有點緊張。
黃逍遙推門進來，將三人打量一圈，嘲諷道：“就你個草包，當然看不懂了！”
韓智是黃啟辰的直系上司，平時黃啟辰總是交代黃逍遙見了韓翰林巴結著點。從前他對他倒還算客氣，之所以鬧到今天這個地步，就是因為韓翰林無數次忽略他的示好，跑去跟他從前的對頭們抱組，一來二去，他們自然就水火不容了。黃啟辰總覺得他不過是有個尚書爹，沒什麼了不得的。
韓翰林也不生氣，白了他一眼反諷道：“也不知道是誰，讀書讀不下去，現在去東營成天跟一群蠻兵玩在一塊兒。怎麼，沒安排你穿個綠頭袍子出來巡街呀？”
話落幾人被逗笑，就連高田都捂著嘴偷笑起來。
許多讀不了書的貴族子弟會被送到東營混個軍功，因為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嗣，安排巡城的時候太丟人，於是護國公便向皇上求了一道旨意，讓巡城的貴族子弟穿上六品武將的袍子。正好。六品武將夠不上綠色，只有半截綠，黃逍遙穿過兩次，被韓翰林瞧見了，嘲笑他是綠頭。樑子因此越結越深。
韓逍遙狠狠瞪了一眼高田，高田的臉色也越來越黑了，可能是跟他一道在軍營裡歷練的緣故，醜的無與倫比。
高田一向很怕自己的表哥，立刻板起臉來不敢吭聲。陳文昊依舊白白嫩嫩的沒什麼變化，一襲錦服穿在身上越發顯得他風姿卓越，護國公的爵位世襲，他完全不用奮鬥，就榮寵無限。
在場他是身份最高的，他只瞧了一眼韓翰林，冷冷道：“走著瞧吧，逍遙，咱們走吧，別耽誤了吃飯的興致。”
“切！”
韓翰林翻了個白眼，顯然也沒把護國公放在眼裡，更沒把陳文昊放在眼裡。反正他又不能把自己怎麼樣，不過是口舌上的爭論，護國公一把年紀還能跟自己計較不成？
杜曦晨離京之後，三人組著實萎靡了一陣子。從前能在身份上壓住陳文昊，口舌上戰勝黃逍遙的，也只有她了，高田家跟王小胖家比根本就是毛毛雨，組合上來說，他們穩勝。後來就不行了，左思瑤的爹也不過是個京兆尹，在京城一點也不顯官位，當然不敢得罪護國公和黃侍郎任何一個。
好在，有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韓逍遙，水平總算又持平了。
被他們這一攪和，三人也沒什麼心情吃飯了。禍從口出，王小胖現在越發沉默，家裡的生意磨練得他愈發沉穩，左思瑤一心想考狀元，就韓翰林一個成天吊兒郎當無所事事，成天跟著王小胖胡吃海喝，尋歡作樂，他竟然會覺得孤單！
“要是杜曦晨還在就好了……”
他感慨一句，另外兩人立刻抬起頭，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狠狠地點頭。王志文和左思瑤終於不再沉默了，一致的意見感慨。
“不知道那傢伙現在在做什麼？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沒有想我們……”
王志文說出心中的擔憂，左思瑤看他一眼，點頭道：“同感，聽說邊境下大雪了，不知道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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