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石韻華聊了一路,杜曦晨扯點顛覆對他的印象,他家裡三代單傳,只有他一根獨苗。而且他父母早亡,一直跟著祖母生活,從小比較孤僻,沒什麼朋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託底聊天的人,話匣子一開啟,一直說了一路。
杜曦晨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不管她怎麼岔開話題,他都能找到切入口重新再回到原來的話題上,或者是他自己再扯一個新的話題接著說。
陳元一直盡職盡責的招呼著弟兄們幫忙押送貨物,照顧傷員,倒是沒有多少話。因為車上都是瓷器,隊伍走的很慢。杜曦晨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看著石韻華滔滔不絕的側臉,心中想道,她收回他和齊逸相像的想法。
齊逸的話是真的少,少道需要身邊的人去猜測他的想法,少到他不說出來,旁人感覺不到他的態度。而石韻華這個人不知道是被保護的太好了,還是太寂寞了,一旦找到宣洩口,就滔滔不絕。
這下幽州城熱鬧了。
“相公。”杜秀晨掀開車簾叫了他一聲,招招手示意他過去,杜秀晨遞給他一袋新灌的水,示意道,“你喝點水休息一下。”
天氣本來就熱,他又說了半天話,自然是渴的不行。
“夫人有心了。”
說完他接過牛皮袋咕咚咕咚的喝了個水飽。杜秀晨歉意的跟杜曦晨說道:“小弟,相公他就是這個性子,平素沒什麼朋友,才會一時話多了點,你多包涵。”
聽到這話石韻華也覺得有些尷尬,歉意的對著杜曦晨笑笑。他們的年紀差不了幾歲,對比起來,杜曦晨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沉穩氣質反倒比他成熟。
杜曦晨擺擺手說道:“都是自家人,沒什麼介意不介意的,我倒是覺得姐夫這樣挺可愛的。”說一個大男人可愛,石韻華更是臉紅了,“姐夫是真性情,對姐姐也好,等見了娘之後,估計娘也喜歡。”
杜秀晨也跟著臉紅,略有些擔憂的說道:“婚姻大事,本應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與他……”
“七姐,你不用擔心,你好好的回來,娘她們指揮更高興,況且姐夫也很優秀,娘沒道理阻止你們。”
“可是我曾經……”
她曾經被皇上賜婚給逸王,如今真沒關係嗎?杜曦晨知道她想說什麼,為了打消她的顧慮,她半開玩笑的說道:“七姐回來的真是時候,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吃上大姐的喜酒了。”
杜秀晨驚訝的瞪大眼睛:“大姐?大姐不是……”
杜曦晨趕忙接話道:“是的,咱們杜家不欠朝廷的,幽州是我的地盤,你們是我的親人,在幽州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管他什麼天王老子!”
明裡暗裡,杜曦晨都給她一個承諾,她的身份是一個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連累石家,這才提出想來幽州。她以為石韻華知道她的身份,定然會敬而遠之,從此陌路。沒想到他竟然敢娶她,還陪著她捨棄了泰州的家業,一同來到幽州!
來的路上,她的心一直懸著,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石韻華本可以有大好的前程,到了幽州之後,萬一母親不喜歡他,或者朝廷再次派兵攻打幽州,到時候該怎麼辦?
她畢竟和皇家有過婚約,會不會被世俗不容?等等問題壓在她心裡,越靠近幽州她的心就越慌。
第一次自己做主,就做了一件大事,她的心當然很忐忑。她本打算和石韻華以商人的身份先到幽州探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