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流言四起,都說示宇是個負心漢,我氣極,卻也百口莫辯,整日思索著要如何為示宇找回清白。
示宇在仙界素來有戰神之稱,眾仙奈何不得示宇,眼見著魔君帶大軍壓境,便央著示宇將錯就錯,娶了夜歌。
示宇眉目朗潤,輕輕一笑,四方清幽。
他偏頭問我:“你覺得我娶她可好?”
“不好。”我朗聲答。
“為何?”
“你有我了。”
“對,我有你就夠了。”示宇摸著我的腦袋,寵溺地笑。
我溺在他的笑容裡,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當夜,我潛入魔界,將夜歌打暈帶到了僵持的仙魔隊伍中間。我一撈夜歌的袖子,將她的守宮砂給仙魔兩路的人馬看,還了示宇一個清白。
但我不知厚臉皮也能遺傳,委實小看了魔君的臉皮厚度,他的臉皮厚度比用清白碰瓷的夜歌還略勝一籌,竟非說夜歌的守宮砂是蚊子血,一劍就將夜歌點了守宮砂的面板削去,強迫示宇娶他的妹妹。
我終於明白,最疼愛的妹妹不過是藉口,魔君只想挑起兩界的紛爭。若是示宇娶了夜歌,屆時魔君侵略仙界便多了一個幫手。若是示宇不娶,魔君從中挑撥,讓示宇與眾仙生出嫌隙,他好讓仙界從內部瓦解。
但魔君定然料想不到,我這個素來在夜歌面前低眉順眼的小女子,能做出闖入魔界帶走夜歌這等扭轉乾坤的大事來。
仙魔兩界打得不可開交,就連仙獸魔獸都撕咬得不亦樂乎。我因修為微弱,一直在後方照顧傷者。魔君也不知從哪兒得知我對示宇的重要性,派魔兵從一堆傷者中將我擄走,用我威脅示宇。
示宇受了魔君的赤殺一劍,魔君才將我歸還。可魔君從未有放過我們的打算,他早就在四周埋下人馬,等著示宇來跳入他的陷阱。
以我對示宇的瞭解,這麼低階的陰謀,他必是看得出的,他是為了救我而來。我靠在示宇的懷中,看著埋伏的魔兵冒出,笑:“咱倆若是死了,屍骨要在一處。”
“不會讓你死。”示宇吻了吻我的額。
我愕然發現,關於他的記憶從我的腦中抽離。忘記他的過程,比受千刀萬剮之刑還令我難受。
如他所說,我沒死,卻也忘了他。
究竟是記得痛苦,還是忘卻痛苦?
每個人有不同的想法,端看個人選擇。若讓我選擇,我願一直記著。
可是,示宇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就讓我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