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如煙說是為訂婚而來,她父母只是說了句“聽憑你大伯父作主”後,便領著三人往裡走。
先去看望了最疼柳如煙的爺爺。
爺爺臥病在床,抱著最小的孫女老淚橫流,直說“爺爺對不起你”。
一別六年,爺爺沒能把如煙叫回家,自然有其苦衷。
柳家是從家主柳默手裡興旺的,在這個家族裡,爺爺其實沒有話語權。
家傭前來通知,親戚們在客廳入坐,請如煙一行前往見個面。
轉幾個彎,便是柳家客廳。
柳家家主柳默,已經端坐上位,神情冷峻,帶著一家家主的威嚴和霸氣,緩緩地品著茶。
客廳裡,如煙的伯父、姑姑和堂兄弟姐妹坐滿一堂,都來看這個離家十年小妹的熱鬧。
然而,當他們看到柳如煙三人衣著簡單,禮品平平,眼神裡,都流露出不屑之意。
跟現在這個家族的富裕程度相比,柳如煙準備的禮物,可以用寒酸兩個字來形容。
一屋子的輕聲談論:
“看來,在外面混不下去,不得不投靠家裡來了。”
“聽家傭通報後,家主說了聲‘還回來幹什麼’,看起來不歡迎。”
“那肯定啊,如煙在的時候,柳家家境怎樣?她走了後,你看紅紅火火的。家主當初判斷得對,如煙就是咱柳家的剋星啊。”
“算命瞎子的話也信?如煙十歲離家,多可憐啊。”
“唉,家主不待見她,她回家也沒多大意思。”
柳如煙三人進去,家主柳默始終沒抬頭,慢條斯理地往茶盅裡吹著氣。
直到如煙行了禮,說聲“大伯父,如煙回來了”,他才不急不緩地轉過臉來。
“回來了?那就住幾天罷。”聲音,冷得像寒冬。
如煙怔了怔。
凌天已是火冒三丈,你妹啊,回自己的家,也要你作主?
他毫不猶豫地開口:“柳家主,如煙離家六年,你不問候一聲冷暖也就罷了,但這副口氣,是不是想下逐客令?她在自己家,想住多久就多久,我想用不著家主作主。”
客廳裡全愣了,誰敢當著家主的面,如此兇?
“啪!”
茶盅被扔到地上,砸得粉碎。
柳默陰著臉,目光中殺氣一片:“你是什麼東西?”
凌天冷冷地盯著他,如果你不是如煙大伯父,就憑這句話,我就已殺了你!
柳如煙毫不膽怯地抬起了頭:“家主,說話請客氣一些。他是我的未婚夫!姓凌,名天!”
“你就是州城凌家鎮,和如煙訂有娃娃親的那個……”柳家主惡狠狠地盯著他。
凌天笑笑:“正是區區在下。聽說家主以前曾想把如煙賣作童養媳?這不是奪我之妻嗎?”
柳默氣憤地站起身來:“你懂什麼?之所以當初作出賣作童養媳的決定,是因為如煙給我們家帶來了不幸,當時我們請了縣裡的神運算元鬼爺,他明言:如煙在,家族敗;如煙走,家族興!”
他乜了眼凌天和柳如煙,絲毫不掩飾言語的惡毒:
“如煙在的時候,她爺爺當家主,窮困潦倒;她走了以後,我們柳家興旺發達;這是所有人親身所經歷!”
客廳裡響起了應和之聲:“是啊,如煙在的時候,我們連飯都吃不飽。”
“現在看看,哪家哪戶不是綿羅玉緞?家族一年收入在一萬兩銀子,每戶可分二三千兩。以前呢,一年一戶連二三十兩收入都沒有。”
“如煙雖然可憐,可是對我們家族而言,她真的不吉利啊。”
凌天仰天大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