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許之人…倒當真是心許得要命之人…”音漸小,滿地枯黃的桑葉被風吹起。
穆菱柔探出手接住一片掉落的葉子,枯葉的脈絡程中間向四周的網狀散開。
松開手,樹葉隨風吹走
“可是有什麼難處了?”
穆菱柔搖搖頭,就是有什麼難處,她又何曾向其他人說呢。
“我與長安城北那高陽公主相識,若是姐姐婚嫁之事有難處,小僧想不管因何原因,若有公主出馬應當會好上許多。”辯機所想的是,穆菱柔應當與那年輕公子情投意合,只是肅朝姻緣講究太約定成俗,一定是中間出了什麼問題。畢竟穆菱柔如今年歲已經不小了。
穆菱柔笑了笑:“多謝你的好意,只是眼下還不用。”
高陽公主麼?說起來這高陽公主算得上是穆菱柔的妹妹了,一個未曾謀面的妹妹。
穆菱柔已然貴為公主了,且年長,那高陽公主見到自己還需行上宮禮呢。
“為何,是信不過公主會出面幫忙麼,我與…”
且不問和尚是如何與公主識得的,就算她有這個心,恐怕也沒這個能力。
況且她記得,這高陽公主是早早就嫁人了的。
先帝一脈,血親嫡出雖只有先帝與莊王,但是亦不少庶出,這高陽公主便是昔年戰死沙場的秦王之女,得先帝寵愛,後也得當今天子疼愛,及笄之年將她嫁給重臣留於長安。
“你為何會交好於高陽公主?”
長安百姓都知,高陽公主仰仗父親是軍功卓越戰死沙場為國捐軀的英雄皇族,恃寵而驕,在長安十分跋扈,沒有人敢招惹,也不敢招惹,怕自毀名聲。長安人稱她為——小祖宗。
“高陽她,其實不似外人說得那般,只是自幼缺少父愛才…”
“我並不是問這個,她已嫁人婦,且是公主之位,佛門中人與之走的太近終究是不好。”
穆菱柔知道,一但背上皇親之血,只要不是造反之罪,皆有可活下來之機,而普通百姓死活,卻只在當權者一念之下。
“小僧自然明白,不過是為人講經而認識。”
不知不覺,竟過了兩個時辰,風漸漸大了,穆菱柔穿的十分單薄,她也未曾想自己會出來那麼久,身子骨本就不好,於是這番經風一吹,輕咳了兩聲。
“外邊風大,進裡屋吧,姐姐不要緊吧?”
穆菱柔搖搖頭:“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看著天色,她想蘇沚心應該已經回來了。
招呼了張景,出了寺廟上了馬車就開始思索著。
記得在宮內的時候時常會聽太後講起高陽公主之事。
嫁的夫君雖是氏族,且又是官家,名門望族,但是那男子雖有個厲害的爹,但是自己卻是個慫包,才學不及父親,見識也淺。
總之那高陽公主是十分不滿意,嫁去多年還未曾傳召過駙馬進府。
不知後來怎的了,那駙馬體弱竟病死了,高陽公主留於長安,因都城離的遠,皇帝政務繁忙,高陽公主自己也沒有要再嫁的意思,所以就這樣耽擱下來了。
如今,她還是守寡之身!
這樣想著,穆菱柔覺得這高陽公主也是個可憐之人。
從西市鬧市的光德街出來,穆菱柔乘坐的單馬馬車與正要往這條路過的馬車相撞。
來者速度太過,馬夫即使拉住韁繩,卻使的手下的四匹馬受驚了。
四匹馬,雙白雙黑,紛紛上抬前肢,那馬車被抖上了三翻,著著實實的震上了。馬車上的人自然是栽了跟頭。
張景跟在馬車旁邊,見不妙忙的飛身制住,受驚的那匹馬,才讓穆菱柔的馬車安然無恙。
“這下完蛋了,惹了小祖宗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