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人馬趕來, 蘇沚心早已經逃走了, 江南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想要逃走, 她一個人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
山頂上,張景連夜抱著沒了一點溫度直至冰冷僵硬的蘇湛, 抱了一夜,顫顫巍巍的說了一夜話。
淚水早已經被風吹幹, 日出啊, 東面海上的地方, 一道金光,慢慢的越來越亮, 於雲端接軌。
“你看到了嗎, 日出!”
十二月多的天,江南的山上很冷很冷,但是不敵懷中人的冷。
哭化作笑, “你曾言,這裡的春色很美, 若你死了, 將要葬在這裡, 我以為你只是開玩笑。”
張景看著蒼白的人,不再言語,山坡一塊比較平的地方旁邊有顆松樹。
泥土一點一點覆蓋蘇湛的身子,直到完全,直到堆起小山。
砍了一塊木頭立碑:如今也只能這樣, 待報了大仇便來這裡日日陪你!
收拾好自己,張景擦了淚離開了,回去複命。
揚秦死了,十二統衛的其中一個向穆世濟報告情況。
揚秦是他最寵的一個親信,但是穆世濟絲毫沒有觸動,只問了張景怎麼樣。
統兵據實稟報,張景回來後,一副傷心極的樣子,穆世濟卻暗自竊喜,拍拍張景的肩膀。
“難為你了,今後好好在府上吧!”
張景點頭,漸漸收起殺心。
穆菱柔連夜趕回來,但是還是來遲了一步,蘇家的結果第二天早上就發布了告示,她所看到的,就是蘇家的結局。
蘇家的情況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愁,江南的三大家一直競爭,其他二家聯手也抵不過蘇家,如今蘇家倒臺,宋劉二家怕是要起來了。
宣政殿內,他皺著眉看著地方遞上來的摺子,沒看到摺子前他就已經一夜未眠。
他才班師回來不久,江南這麼快就採取動靜了嗎,江南的線子一夜間全部死了。
這說明什麼,穆世濟絕不是等閑之輩。
天無痕自然是不怕他的,但是也沒有理由直接討打他,在等他自己造反。
這一天他等了多年,終於要除掉南方的心病了。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就是,齊王那個呆子,將權萬紀關押了。
權萬紀是誰,是天子派去給齊王做長史,是天子的人,齊王是不是糊塗過頭了。
天子手詔下去了江南,一封褒獎,一封責罵。
穆菱柔回到侯府正是天子手詔下來的時候,天子果然是天子,穆菱柔甚至有些心寒。
書房內,冷鋒對峙,穆世濟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怎麼,想殺了我嗎?”
“女兒怎麼敢!”
那聲女兒,穆世濟心裡像打翻五味瓶一樣,“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我的公主殿下!”
“你殺蘇家,你以為天子不知道嗎,你以為憑借幷州可以奪天下嗎?”
“蘇家之富可富江南,江南之富可足天下,我手裡,可還有齊州!”
“你以為齊王會如你一般麼!”
穆世濟笑了笑,走近了些,“他不敢,但是他蠢!”
又走遠了坐下喝了口茶,“蘇沚心還活著,我特意放走的!”
“那真是要謝謝你了!”穆菱柔冷冷的說道。
“我可以放過她,但是你!”
原來,這個所謂的父親,是要用蘇沚心做籌碼威脅自己。
貴為公主的她,是穆世濟奈何不了的,所以只有此法。
“你要嫁給齊王,若在預料內齊王府的聘禮不日就會到,我會請奏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