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話不說就跑到人家房間, 拿走別人的東西, 然後又是輕浮一番…這還不算, 最後這人還是女扮男裝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橫抱起。肅朝女子最重名聲, 今日她可還有名聲?
然蘇沚心可不會在乎那麼多名聲不名聲的,好在夢涵莜也並沒有覺得什麼。蘇沚心身上的味道, 是很淡的梨花…說不上如何,只是不覺得有反感。
入了屋內, 那些侍女自然不待見蘇沚心, 夢涵莜將她們一一遣退。入了裡屋去換衣服。
“方才, 謝謝了。”她從屋內出來同蘇沚心坐在一起,又嫻熟得泡起茶。
將泡好的茶遞給蘇沚心, 蘇一笑, 兩個淺淺的酒窩浮現:“金簪配美人,況且本來就是我的不對。”
“還沒問,先…姑娘什麼名字。”先前只是說國公府, 但並未提及姓名。
“我姓蘇名沚心,小字居善, 論年齡閣主比我大呢。”蘇沚心今年剛滿十六, 夢涵莜少也有雙十年華了, 還未嫁人。
蘇自報家門,卻將夢涵莜所震驚到,當然這是心裡的震驚,她隨後盯著蘇沚心看了許久…多少年了。
震驚她的不是蘇那個姓,是蘇沚心那個名字。
“可是幷州蘇氏的大小姐?”
“正是”再次確認, 夢涵莜心中百感交集。
“早就聽聞蘇家大小姐是女中豪傑,身手不凡,而且…”但那內心的活動,只會藏於內心罷了,夢涵莜只是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而且還什麼?”
“沒什麼,只是你這小字?”夢涵莜時常去幷州,蘇沚心的事情早有耳聞,有所注意。今日所看她也認定了。
蘇沚心就知道她這小字總是惹人猜疑:“是及笄時華嚴寺的智儼大師所起,本為巨山,父親說太過難聽大師便換了同音居善。”女子出生取名,及笄時便是待嫁之年取字,不過這是貴族與士族才有的。
蘇家雖是商賈,卻是名副其實的貴族,武功蘇氏。
不管是巨山還是居善,這小字裡都有別的用意的,蘇沚心也明白。
“只是有點像男兒的字了。”
蘇沚心又笑了笑,故作調侃:“許是大師知曉我將來的心性,故起了個男兒的字與我。”
“茶應該可以喝了。”先前遞的茶因為剛剛出有些滾燙,便放置了一會兒,這會兒溫度應該剛剛好。
蘇沚心拿起那白瓷被子細細嘗了一口:“這是什麼茶。”入口時苦,回味卻無窮。
“姿州的東白。”
蘇沚心不怎麼喜歡喝茶,但是夢涵莜泡的茶比她家裡那個茶師泡的要好喝。
“姿州與東陽的東白茶是新茶,記得父親曾運過一批到幷州,還未曾來得及嘗。”隨後又嘗了一口:“你泡得茶很好喝。”
這妮子很會說話,拋開了那些輕浮之意,倒是很討人喜歡。“我不過是向我那姐姐學了一點皮毛,你若有幸嘗嘗她泡的茶才是絕品。”
蘇沚心放下杯子,聳了聳肩:“我想是沒有這口福了,無心於茶,不如酒烈的好。”
“喝酒傷身,喝酒誤事,少喝些為好。”
蘇沚心點頭,她未嘗不知,所以從不過多的飲酒。不喜靜但是蘇沚心卻能靜下來,坐下撫琴,不正是需要人心靜麼。
“哦,那個我哥他們還在摟著等我,沒什麼事就先告辭了。”望著窗外,時辰也不早了,她在樓上又待了半個時辰,可叫蘇湛他們好等。
“這日落,天色不早了,何不留下來吃飯。”無夢閣從不留客,幾年來破閣的人都為男子,雖有人到了第六閣,但是都被趕下。蘇沚心是第一個她喊留的人。
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用麻煩了,今天第一天來宣州,晚歸了恐惹外公不高興。”
“如此,那我也就不挽留了。”夢涵莜起身,先前的半臂衫換做了裙衫,合住雙手朝蘇沚心側身微躬。
“告辭!”蘇沚心回了個禮,不等後話就出了閣。
夢涵莜欲言又止,人去樓空,這心裡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又多了些什麼。
“你在樓上幹嘛去了,那麼久,是不是做壞事了。”蘇湛打著壞笑,用手臂蹭了蹭蘇沚心。
“哥,我是這麼膚淺的人嗎,她在洗澡換衣服,我只好等,然後再給她道歉,才耽誤了那麼久。”蘇沚心才不會說,我在上面和她談天說地,還悠閑得喝了一壺東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