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紅玉從地上起身,冷漠拍掉身上的灰塵,“對,那麼死真是太便宜他了。”
“好。”徐松又說“既然如此,剛才你為什麼又心軟了?夫人您不要騙自己,這麼多年您和先生生活在一起,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感——”
“閉嘴!”梁紅玉冷聲打斷他,“你沒資格來教訓我、沒資格!”
徐松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無奈搖頭道“一直說小姐像先生,明明是像她啊!”
書房內,陸繁星來不及緬懷去世的父親,就被楚謙用話狠狠砸得差點站不住腳。
他說“陸小姐可能不知道,你的父親、陸仲伯先生以前是個心理醫生。”
“呵。”陸繁星涼笑,“關於這件事,今天有人已經跟我說過,多謝楚總又來嘮叨一遍,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兩人距離不遠,也就一臂間的距離,他伸手拽過她手腕,“你父親的死,以及你大哥的死都跟厲家有關,應該說……都跟厲紹棠有關,你現在繼續跟他在一起,很危險。”
陸繁星眸光微震,想起厲紹棠電腦裡的影片,心髒瞬間開始絞痛。
“這,不可能。”她狠狠咬著後槽牙,“你並沒有證據。”
楚謙看向自己的手,他緩緩松開,“證據是麼?其實你心裡清楚是因為什麼,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難道從未流露出任何恨意麼?還不是為了當年的事,你那個好父親為了讓你嫁進厲家也是沒少耍手段。”
“厲紹棠恨他們,更恨你、他就是要將你圈在身邊,死命折磨你、直到你失去所有才開心。別傻了,他不愛你、他愛的一直是你姐姐——”
“說白了,你可能連個合格的替代品都不是!”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陸繁星不傻,清楚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你又是扮演什麼角色?告訴我真相的知心大哥哥麼?”
楚謙被她在這種時候的風趣幽默給逗笑了,“呵,我可不想當你大哥。”
“是。”陸繁星嘲諷,“你想當我爸。”
楚謙眸底閃過暗芒,“不、不是,我是想……”
“嘭”地一聲,書房門突然被推開,有人帶著滿身寒氣強勢闖入。陸繁星跟楚謙紛紛看過去,只見厲紹棠粗喘著氣站在門口,眼神厲得能將人萬箭穿心。
陸繁星驚訝開口,“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問完才意識到自己多愚蠢,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想來是不知不覺中已經超過了兩個小時,黎洛信守諾言通知了他,而他厲紹棠想知道她在哪裡,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厲紹棠沒吭聲,徑直走到她跟前,伸手拽過她,漆黑如墨的眸光落到楚謙身上,威脅,“楚總最好管住自己那張嘴,有些閑事少管,免得惹火上身。”
話落,他就拉著女人往外走,活像自己女兒快要被豬拱了的老父親,整張臉都黑了。
陸繁星也不掙紮,任憑他拉著走,表現出從未有過的乖巧,路過某個房間時,她聽見從裡面傳出聲音來,“夫人,您心情若是不舒暢可以找我聊聊,這是我的名片,您拿好了。”
這個聲音——
她一聽就聽出來了,是許心慈。
“許醫生為什麼會在這裡?”她問。
厲紹棠表情如常,“沒什麼,就過來看看。怎麼,不行?”
陸繁星突然頓步,掙脫開他的手,轉身往回走,來到剛才傳出聲音的房間門口,門虛掩著,她輕輕推開門,只見許心慈坐在那裡,依舊是印象中的白衣,那一頭烏黑亮得如墨汁,她面帶笑容,溫婉動人,看上去兩人相談甚歡。
自從姐姐去世後,這是陸繁星第一次看見自己母親毫無羈絆的笑,全身心的放鬆。
她開始好奇,這個許心慈到底有何魔力?竟能在初次見面時,讓她母親如此卸下心防。
太不可思議。
若不是她親眼所見,都不會相信眼前的景象。
此時,她感覺身後有人靠近,那是種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腰部被他從後面摟住,他的聲音在她耳畔漂浮,“跟我走,讓她們好好聊聊。”
“厲紹棠,跟我離婚,我求你——”陸繁星突然淚眼朦朧,她最受不了他莫名其妙的柔情,那比直接朝她惡言相向更讓人心涼,“只要你同意離婚,什麼都可以。”
“真的什麼都可以?”他在後面問,手更是不規矩起來。
“是、都可以。”她咬牙。
“包括……”他在她頸項落下輕輕一吻,“隨時隨地解決我的生理需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