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紹棠眼神再次冷寒了些,“他已經到渝城?”
容言心裡一陣哀嚎,平時任何事都能做到了然於心、一絲不茍到變態地步的主子竟然會問出如此懵逼問題。
“呃,厲總上次跟您通電話就說過了,唐維亭很快就會到渝城。”
厲紹棠捏了捏眉心,似是疲憊地說“哦,我想起來了,確實有這件事。”
容言心裡又是一陣哀嚎,想問主子你到底在忙什麼事?
但轉念一想,若是真這麼問,可能他這個月工資不保,月工資少就少,他倒是無所謂,關鍵是會影響年底那一筆獎金。
那一筆可不是小數目,剛看上一所豪宅,就差那麼幾個錢,所以不能掉鏈子。
這麼一想,到嘴的話硬是被逼了下去,重新吞回到肚子裡,在裡面轉溜兩圈,也就這麼消化了。
容言顫巍巍地再次問道“那您看這事怎麼應付?”
饒是別人的話,他就直接打發了,偏偏是唐維亭,畢竟那家夥的勢力遍佈整個東南亞,緬甸、寮國都快將他當神一樣供奉。
聽說最近正在開發北美一帶,野心真是不小,絕非善茬。
所以有些表面功夫不得不做,總要給他幾分薄面。
“打發了。”
厲紹棠回得簡單利落。
容言在那邊的表情猶如吃了蒼蠅般難看,“厲總,真不見一面麼?那個唐維亭不好對付,我怕……”
“你怕什麼?”厲紹棠眼神微眯,笑了笑說“怕他聯合其他幾個人都不買我們的東西,你後面的日子會喝西北方不成?”
容言被堵得啞口無言,他是有這麼想,但也不至於喝西北風吧!
他這個主子向來大方,每年沒少給他好處,現在他的資産基本上幾輩子都花不完,但誰會嫌錢多,總覺得不夠、不夠。
還想要更多。
“其實也不是。”容言愣愣開口,嘆氣道“我知道了,盡量周旋過去。”
厲紹棠嘴裡叼著煙,煙霧迷了他的臉,他突然溫聲開口,“累了,想收山,你想麼?”
在很多人眼裡,容言是厲紹棠的心腹之一。
有時,他們確實是這種關系;但又有時,他們的關系不僅僅如此。
是朋友,是兄弟,是難得可以把酒言歡說幾句真心話的人。
容言大腦頓時宕機,有點反應不過來,一臉懵逼地問“收山是什麼意思,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那種日子麼?鳳凰鎮上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酒沒女人沒喧囂,就只有牛羊和一幫子夾著怪腔的大爺大嬸?”
想著,他不禁打了個顫抖,似乎有點可怕。
雖然張大爺家裡的老白幹確實味道不錯,但還是大城市的燈紅酒綠好,沒事還能去酒吧晃蕩一圈來個豔遇。
厲紹棠有點被逗笑,“算了,你不懂、像你這種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體會不了。”
“厲總您別這樣開涮我。”容言嘴有點貧的沒邊道“您對著少奶奶不也一樣……”
“打住!”厲紹棠臉色瞬間鐵青,“你這個月工資別領了,我會通知財務。”
“誒!喂——”容言急得火燒眉毛,他容易麼?
到最後這個月工資還是泡湯了,指不定真會影響年底的那一筆。
沒辦法,後面只能好好表現,自家主子不想搭理那位姓唐的,就只能他搭理。
人家可能看不上他,覺得他職位太低,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腆著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