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說的如此模稜兩可、晦澀難辨——
此時子彈總算從男人肩胛骨那處取下來,跟它一起被挖出來的還有不斷往下淌的鮮血。黎洛並不暈血,但就這樣看著還是有點頭暈,受不了、眼神往旁邊撇了些弧度。
這樣的境況,容言像是經歷過很多次,邊熟練包紮邊道:“厲總這傷並不輕,最好還是讓醫生幹預,您這樣硬扛我怕壞了您的身子。”
“呵,你不就是醫生?”厲紹棠道出這樣一件實情來。
黎洛震驚,擰眉看向容言,突口而出道:“容言你竟然是醫生。”
“有什麼大驚小怪。”容言突然臉上一紅,“專業是臨床並不奇怪,小丫頭一驚一乍做什麼,像我是某國總統似的。”
黎洛被訓斥地立馬回神,在自家主子面前表現成這樣確實不夠冷靜、沉然,像個無知小女孩。
傷口被包紮好後厲紹棠便接過黎洛遞上來的幹淨衣服,一件件重新穿上,那動作行雲如流水,根本看不出他受了嚴重槍手。
他摁著袖釦說:“關於我受傷的事不許向任何人透露。”
黎洛疑惑,“少奶奶也不能?”
厲紹棠朝她看了眼,並未直接回答,只是說:“她需不需要知道看我,你們兩個守住嘴就行。”
“……是。”黎洛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扭頭看向容言,卻見他投過來一個曖昧眼神。
黎洛立刻紅了臉明白過來,心想男人都是一樣,即便不愛也抵不住慾望。
受傷了還不忘那事。
三人像沒事人一樣來到陸繁星所在病房,見她還靜靜躺著,隨即厲紹棠招來一個醫生詢問情況——
醫生緊張的如臨大敵,“厲總,病人手臂只是輕微被子彈擦傷。”
“那怎麼還不醒?”厲紹棠狹長瞳眸凜然。
“呃——”醫生氣息開始起伏,“可能是這段時間太過勞累,身體機能一直在硬撐。一旦鬆懈下來,就感覺身上壓著一座山脈,陷入本能的休憩狀態。”
厲紹棠揚手一揮,“你們都下去。”
醫生如受大赦,當即躬身退了出去,而容言跟黎洛面面相覷了會也緊跟其後,將空間留給兩人。
厲紹棠坐到椅凳上看著眼前沉靜睡顏,腦子裡晃過她義無反顧將他護在身後的場面,當時那張臉比煙火還要驚豔幾分——
不知是不是某人目光太灼熱,陸繁星慢慢睜開雙眼,一對上滴墨般的眼睛,立馬從床上竄起來,慌不疊地問:“厲紹棠你有沒有事?”
問完,她才意識到哪裡不對,眼神又黯淡了些,他當然沒事。
他好端端坐在這裡,肯定沒事。
他沒事就好。
厲紹棠將她慌張不已的表情盡收眼底,冰封的心髒口似乎被扯開一個細小口子,有些他早就該摒棄的東西正不斷往裡鑽。
他目光微燙,問:“為什麼替我擋子彈?”
“陸繁星,為什麼替我擋子彈?”
——你當真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