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就那麼想嫁我?”男人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字字都是針,刺得人渾身發抖,“不惜踏著孩子的屍骨都要嫁給我,嗯?”
陸繁星暗暗攥緊雙手,抬眸,那雙朧月似的眸中不知何時已經暈染一片熱意——
——厲紹棠,你不知那是我們的孩子。
——如果他能順利出生,會像你多一點還是像我多一點?
“是!”
下一秒,女人感覺脖子被人死死掐緊,那處本來就有傷口,此時更是雪上加霜。
現在她整個人非常淩弱,被男人不花吹飛之力提起來,只要他願意,她小命立刻就能嗚咽而去——
厲紹棠看著女人痛苦無比的表情,“你果然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咳咳咳……”陸繁星不斷用雙手打他臂膀,奈何他的手卻越收越緊。
他是真想她死。
突然,她覺得重心失衡,狠狠跌落在地上,她伏著不斷咳嗽,喉嚨裡滿是血腥味。
此時在他面前,她猶如螻蟻,還是最不堪的那一類。
“如你所願!”
男人扔下四字,便踏步無情離開——
同時,有一方白帕飄落到女人眼前。
陸繁星清楚,這是厲紹棠拿來擦手的貼身之物,他這是在嫌她……髒。
……
容言跟黎洛在外面都聽到了聲響,那是女人痛苦至極似是瀕臨死亡前最後的聲音——
若不是容言攔著,黎洛估計早就沖進去。
不久,他們見主子出來,一臉想殺人的表情。
當即嚇得黎洛魂不附體,想看看裡面到底是何情形,卻被容言直接半拖半拽地拉走。
這天,原本晴空萬裡,後來卻下起瓢潑大雨,籠罩整個渝城市。
直到一個星期後才真正放晴。
也是在這天,陸繁星經過漫長的治療總算出院,之後她獨自去了渝城市的墓園。
墓園內安靜無比,她將一束康乃馨放到某座新墓碑前,“爸,厲紹棠已經答應娶我,您應該放心了吧!以後……我和他會好好過日子,您別擔心。”
說完,她從兜裡掏出一雙藍色的嬰兒鞋,還有一個手抄本。
嬰兒鞋是手工針織品,但顯然很蹩腳,織地非常一般。
黃色封皮的手抄本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看著更是簡陋粗鄙,但上面的字卻極其好看,寫著:“他所喜”
她蹲身翻開泥土將兩樣東西包裹好埋進土裡,“爸,這是您的……小外孫,我不懂事沒把他照顧好,如果您看見他記得幫我道歉。”
“寶寶,這個手抄本是媽媽最珍貴的東西,讓它陪著你。”
“……”
這一刻,心已死。
一陣腳步聲擾亂了原本的靜。
陸繁星起身看過去,就見男人一身黑衣,戴著墨黑眼鏡正走向對面不遠處的舊墳。
他手裡捧著一束百合花,素來冷峻的面容此時看上去有幾分淺淡地繾綣。
若是旁人看見了,或許不相信他是在商場殺伐果斷、彈指一揮間就能覆滅一家企業的——
厲紹棠,厲家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