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忘了這是在早婚的古代。
“三郎,不為我介紹一下麼?幾日不見,你怎麼突然多出位妹妹?”
澗泉耳聰目明,一瞬就察覺到了辛三郎和蓮心的耳語,“詩會在即,你還開小灶?”
蓮心好奇:“什麼詩會?”
澗泉沒在意她的插嘴,清秀的面龐上露出笑意:“江西詩會麼,自然是曲水流觴,以文會友。一年一度,群英薈萃。至於今日赴宴的,”他搖了搖手中的請帖,“是要參加詩會的文人。大傢俬下裡小聚一下。”
蓮心雙眼亮亮的,“哇”一聲。
等澗泉去前院了,她立刻蹬腿,轉身,伸手。
她牢牢攀住辛三郎的胳膊,好話一籮筐地往外冒,使勁求他:“三哥,鐵柱哥,最好看的三郎君,你帶我去吧!我想看看文人小聚是什麼樣子!”
辛三郎差點沒忍住笑,故意道:“既然我最好看,蓮心也要去那邊看麼?”
容貌秀麗的郎君笑吟吟站在風裡,朝她說出這句話。
蓮心險些被迷了眼,說:“不...”說到一半,想起來面前的人是三哥,又生生收了聲。
他雖好看,卻也只能限於好看了呀。
“三哥...他們哪能和三哥比?”她諂媚道,擠眉弄眼,“我是替三哥打探打探前路!一定不叫人把三哥比下去!”
...
也許是因為今日都是小輩,辛棄疾和辛大郎、二郎都未應下澗泉的邀約,辛三郎也以“身子不好”的理由婉拒了。全家竟只剩下蓮心一個人過去。
出發之前,蓮心悄悄拽拽拉著的辛三郎的手:“三哥,三哥。我有個事問你。”
美麗的少年郎君蹲下,到與她平齊的高度。
他幫她理一理大氅,額發在風中吹拂著,鼻尖被冷得微紅,“不必擔心。今日你只當去玩的,不用你作詩。”
隨後摸了下蓮心的腦袋。
蓮心笑眯眯。
她猛地“切”一聲,抬頭,頂了下辛三郎還未撤開的手心,“三哥,別以為我沒發現你們都在躲澗泉哥哥哦!”
辛三郎忍俊不禁:“看不出來,你還蠻敏銳的。”他收回手。
近來武寧所在的隆興府災情尚可,但撫州已爆發饑荒。
去年,陸游出任江西常平提舉,此官位正管江西一片的災情,其中自然也包括隆興府與撫州。
常平倉糧價低,專為救濟災民。災年少糧,朝廷所備“常平倉”就派上了用場。
但據來報信的陸游下屬所言,撫州長官卻不許開倉放糧。
耽擱一日,就有數以百計的災民活活餓死。陸伯父只是常平提舉,嚴格算起來不太有實權,父親才是掌管隆興府一切事宜的人。故而陸伯父急得火燒眉毛,特寫了信,請父親前去略作幫助。
父親多日沒有回複,他便又請了別人來做說客。
什麼文人小聚,那都只是藉口而已。這一回,應該是陸伯父請動了師父韓元吉,才有其子韓淲親自上門求見父親的事。
師父韓元吉掌一方文壇,是這邊舉足輕重的人物,能請到他,就是父親也只能靠避而不見才躲得過去。
蓮心的聲音使辛三郎從思緒中回神:“那我去那邊,會不會叫你們不好做?若是的話,我就不去了。”
辛三郎道:“不會。你一個小孩子,和你計較,這算什麼呢。”
蓮心撅起了嘴,看著辛三郎的背影。
什麼意思呀。
她還沒說什麼呢,他就覺得她會在外頭講話開罪人。
明明就是嫌她不會講話麼,當她看不出來?
哼...
心裡惱了,蓮心也不像原先那樣目送他了,轉身,直接爬上韓淲的車,撂下了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