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白芷巧妙地套出自己需要的資訊後,便不再刻意引導話題。一旁吃完了糖葫蘆的何蘇文,自然而然地又談起了她的修文哥哥。
“修文哥哥真真是個善良貼心的人。”何蘇文滿臉贊嘆地說道,“因為寒食節的事情,他前幾日特意登門拜訪,替李紫芙解釋。他一直掛念著姐姐有沒有康複,還叮囑我勸勸你,都是一家人,不要因為這誤會讓兩房生疏了。”
這話在任白芷聽著卻十分別扭,聽他的意思,好像李家兩房的關系最近雪上加霜是因為她任白芷?
她心中冷笑,真是甩得一手好鍋!這男人把好話都說盡,卻轉頭把事情推給了她。如果任白芷因此介懷,那豈不是真顯得她心胸狹隘?
雖然心有不滿,但任白芷慫,不敢出口中傷大金主的情郎。於是她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容,敷衍道:“堂哥真好,堂哥多慮了,堂哥說笑了,我早已忘記那事了。”
何蘇文似乎察覺到了任白芷的不滿,正準備說些什麼,任白芷卻佯裝生氣,故作委屈地調侃道:“你這個妹妹可要成為我堂嫂了,真讓我心裡不甘啊。”
聽到這話的何蘇文,面頰羞得通紅,瞬間忘記了任白芷方才的敷衍,嬌嗔地說道:“其實修文哥哥對你們一直都很關心,尤其是白芷姐姐,他向我問了好多關於你的事兒。”
任白芷聞言,心中不由一震。
這李林蘭不可能無事獻殷情,向何蘇文詢問她什麼事兒?莫不是任白芷婚前與何韻亭的舊事?
不好!
想到這裡,任白芷趕緊收起了調侃的模樣,嚴肅地問道:“你可曾告訴過李林蘭,關於任,我與你哥哥的事情?”
何蘇文一臉驚愕,連連擺手:“怎麼可能!這種涉及人聲譽的事情,我絕對不會亂講。”她臉上滿是誠懇,豎起手指發誓道,“我都是講白芷姐姐平日裡對我多照顧,絕對沒有提到過我哥。”
任白芷聽後,心中稍安,雖然對此依舊持有懷疑,但也不便繼續追問下去。
之後,任白芷拗不過何蘇文的邀請,在何府用過晚膳,又多留了一會兒,直到月光灑落在院子裡,才終於成功告別了何蘇文。
引路的女使將任白芷二人帶到側院,指了指前方的路說道,“奴婢還有事,就先把任大娘子送到此處。一直往前走便是側門了,大娘子的馬車應當在門口候著。”說罷便離開了。
蔓菁打著燈籠,走在任白芷前面帶路。
剛走到一半,一個身影從側後方匆匆跑來,撞了任白芷一個踉蹌。
“哎呀!”任白芷本能地向前撲去,被眼疾手快得蔓菁牢牢抓住,才沒有摔倒在地。
“抱歉抱歉,我趕時間。”一個男聲從任白芷頭頂傳來。
任白芷不滿地抬頭看去,只見燭光中,一十七八歲模樣的男子,十分歉意地摸著後腦勺。
那男子在看清任白芷模樣後,神色恍惚,嘴裡喃喃道,“芷兒?”
任白芷並沒有意識到對方在叫自己,她開口便罵,“大晚上的跑這麼快,又不看路,是趕著去投胎啊?”
蔓菁見狀,趕忙扯了扯任白芷的衣袖。
男子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湧上一陣複雜的情感,一直不言語。
夜色太深,任白芷並沒有注意到男子的臉色,牽著蔓菁的手就準備離開,卻又被那人叫住了。
“芷兒,你過得好麼?”
這下任白芷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個“侄兒”,哦不,“芷兒”,叫的是自己。
她狐疑地側過身子,藉著微弱的燭光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平平無奇的五官,平平無奇的身型,平平無奇的人。
這,難道是原主那個前任?
何韻亭見任白芷一直不說話,自顧自回答道,“你看起來過得很好,我也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