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面由於人員眾多,路道狹窄,有兩三個人車頭撞車尾,摔得人仰車翻。
昏黃路燈下。
一排晃眼的車燈仍霸佔著整條橫道,二十幾輛大排量機車阻在前頭,排氣管突突突地發出雜七雜八的巨響噪音,似在故意尋釁一般。
餘栗子稍稍偏過首,眯著眼看向前方那氣勢洶洶的一群飆車族,不免輕皺眉頭。
正面槓上這些不守法律、尋求刺激的夜晚飆車族,還害得幾個人摔了,她今晚恐怕很難脫身了。
在餘栗子捏緊車把點火發動準備開溜時,對面摔倒的那幾人早已憤怒地爬起來,摘下頭盔就大步朝她邁了過來。他們一走近,看見她那白嫩的大長腿,以及大胸細腰,當即興奮地叫喊起來。
“喲!原來是個美女啊!”
“難得看見女人騎摩托,這樣都沒把你甩飛,看來技術不錯嘛!”
“美女,陪哥幾個玩玩,咱就原諒你,怎麼樣?”
“這個提議好!一起去喝杯酒唄!”
他們嬉笑著圍上餘栗子,周圍好幾輛摩托車故意大力轟油門,突突突聲越發躁動,藉此來起鬨。
不等餘栗子答腔,一輛全黑川崎陡然高亢地“嗚”了一聲,直接橫在了她的側前面,替她擋住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地痞流氓。
“我操,你們這幫炸街黨沒技術就別他媽的出來丟人現眼,摔了就摔了,瞎幾把的叫個什麼勁兒,還為難一個女人,你們不覺得丟臉老子都替你們害臊!”
因頭盔的阻擋,男人聲音聽來有些悶重,可話中的戲謔狂妄卻十分刺耳。這一番話惹得那邊十來輛摩托車紛紛閃燈鳴笛,大笑著吵嚷附和道:
“就是!這種級別的降檔剎車都能摔,也好意思跟咱們一起玩?”
“我看你們也就適合在鬧市區炸炸街擾擾民,出來飆車摔個狗吃.屎還把錯推到女人身上,難不成真是狗娘養的?哈哈哈哈……”
“回家吸奶瓶吧二貨們!”
“哈哈哈哈!”
餘栗子淡然觀望,瞭解到這幫人原來並不是一夥子的。
這一串罵罵咧咧惹怒了另外十來輛摩托車手,其中一雅馬哈主人看起來像是這幫炸街黨的頭頭,氣得指著率先找茬的川崎主人罵道:“喂!誰啊你!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想幹架?”
其他人也忿忿開罵:“裝逼貨,你們還真拿自個兒當英雄了?還想救美?我呸!”
以川崎主人為首的摩托車手鬨笑起來:“來啊來啊!幹就幹!誰怕誰啊!”
而雅馬哈主人怒摔頭盔吼道:“今兒誰都不許走!誰走一步就打斷誰的腿!”
餘栗子見這兩幫人摩拳擦掌,戰意沸騰,聚眾鬥毆局面似是在所難免,她倒也不慌,只是微嘆口氣。
今兒應該是觸了黴頭,真是背到家了。只希望別進局子,不然就太丟臉了。
這邊,川崎主人冷笑一聲,“你們這幫加大排氣管就以為自己騎了個轟炸機的傻逼們,”他抬手敲了下腦袋上的頭盔,挑釁意味十足,“最好把頭盔戴著,不然一會兒腦袋開了瓢,可別怪老子事先沒提醒你們。”
一時起鬨聲起,他們紛紛下了摩托,準備拿手套摘頭盔,憑本事幹架。可偏偏這個時候,遠處傳來陣陣警笛聲,越來越近。
藍紅交替的光在路頭慢慢顯現。
一時間眾人慌亂。這一群人裡面有不少人都是無證無牌駕駛,一旦被警察抓到,後果很嚴重。而其他人就算有證,可聚眾飆車這一行為,也免不了被控告危險駕駛。
雅馬哈主人不管之前他拋下的“誰走一步就打斷誰的腿”狠話,率先騎上摩托溜走。這一帶頭,其他人趕緊四處奔逃,到分叉口時還很機智地選擇了不同的路徑。
餘栗子便也捏離合升檔扭動轉把,“嗚嗚嗚”地轟油門竄了出去。她跨著哈雷剛跑出去幾百來米,卻見全黑川崎如一道黑卷風般,秒秒鐘趕超過她。
她這才注意到川崎主人的黑t恤後背上居然印著熒光字——來追我啊!就是追不到我!下面還配了一張極為欠扁的騷騷表情包。
這熠熠閃光的字圖在黑夜中尤為顯眼,導致身後的警笛聲一直窮追不捨。餘栗子不禁覺得萬分無語,這丫的別是個傻子吧。
而川崎主人每回一超過她,就會故意放慢速度來等她反超,然後再加速趕上她。
這一來二去的,傻子都知道這男人就是來戲耍她的。
餘栗子一路疾速彎彎折折,直到身後的警笛聲消失不見,這才放緩速度。而身後那輛川崎也不再超她的車了,乖乖地跟在後面。
一彎護城河靜靜地蜿蜒環繞著這個城市的邊緣,沿岸垂柳上掛著的彩燈點點閃爍。一處堤岸,層層低矮的石階將寬闊道路與岸邊連線起來。
餘栗子在堤岸旁剎住車,踢開支腳,從哈雷上撤身下來。她拿下手套,摘下頭盔卡在後視鏡上,隨意抓了抓蓬鬆的長卷發,而後走向路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兩聽可樂。
她拿著可樂回過身,正見路燈旁,川崎主人懶散地靠在帥酷威武的全黑車身上看她,昏黃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長而筆直。
這男人長得很高,寬肩窄腰大長腿,比例完美,身材著實爆表。雖然他頭盔並沒有拿下來,看不見他的面容長相,但根據餘栗子做了這麼多年經紀人的經驗來看,他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明星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