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很奇怪,不知道這箱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她想了想,決定先搬進屋,拆開看看。
箱子一開,一個繁複精緻的城市樂高模型赫然出現,每幢高樓大廈,每條街道,包括路上的行人車輛,都細致精美到令人呼吸一窒。
餘栗子怔了半天。
之前溫舜說過的話溜進了她的腦子裡,他說要把這套新買的城市系列樂高拼好,送給她,擺在她臥室,每天她一看到就會想到他那高超的智力。
對著這套精美複雜的城市模型,她忍不住彎起嘴角笑了笑,內心變得無比柔軟。
她十分小心地把這套模型搬進了臥室,依照街道高樓行人原先的位置,一一擺在窗前臺子上。擺好以後,她又跑去衣櫃那兒,把叮當貓玩偶拿出來,放在城市模型的旁邊。
全部搞完以後,餘栗子坐在床邊端詳這些小玩意,可慢慢地,她的眼睛漸漸黯淡下來,愉悅的心情開始變得冰冷。
她緩緩站起身,環視了一下臥室,淩亂被褥上似乎還留有纏綿的痕跡。她深吸口氣,把床單被套,以及客廳沙發套通通丟進了房前大垃圾箱,然後開車回了郝家。
……
夜晚。
餘栗子洗完澡吹好頭發,上床翻看著馬爾基爾的《漫步華爾街》。漸漸地,睏意襲來,餘栗子便關燈睡覺。
可屋子一黑,白天裡丁斯遠對她說的話一個勁兒地往她腦子裡鑽,反倒驅散了陣陣倦意。
與丁斯遠分手後,她確實是很難過的。即使放到現在,每次看見丁斯遠,盡管她裝得若無其事,可還是會覺得心塞。
相識十二年,相戀八年,這其中的相陪相伴與感情的積澱,她也說不清楚到底有多深厚。
在她黯然惆悵,輾轉難眠時,忽然聽見從窗戶那兒傳來一絲絲異樣的動靜。
她身子稍僵,遲疑地從床上坐起身,藉著幽藍夜色,萬分緊張地看向窗戶。
米色半透明窗簾遮擋在窗戶前,夜色籠在柔順的簾子上,似乎並沒什麼可疑之處。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便放下心準備躺回去,可忽然簾外的窗戶被“嘩”地一聲推開了,帶著簾子波動了一番。
餘栗子的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正準備喊出聲,緊接著一個人掀開窗簾靈活利索地翻身躍進來,正與她四目相對。
冰寒的冬月光籠在此人的奶灰色短發上,進而傾瀉到他的眉眼裡,晶晶亮亮的,內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悽悵之色。
餘栗子心髒陡地停滯住了,微張的唇漸漸抿成了一條線。
兩人闃然對視,誰也沒有說話。而大開的窗戶將夜間寒氣勾引入屋,暖氣被擠到了一邊去,屋內寂靜而微寒。
最終溫舜回過身,將窗戶關上,並拉上窗簾。之後,他逐步走向床邊,“你身體好些了嗎?”
餘栗子緩緩低眉看著被面,還是不言語。
“是不是嚇到你了?”溫舜在床邊半蹲下身,弱著聲說:“對不起,我只是太想見到你了。”
餘栗子能夠感覺得到他身上籠著一層冰冷寒氣,十二月份的深夜,外間氣溫幾乎都降到零度以下了。
她瞧了眼緊閉的窗戶,“為什麼要走窗戶?”從目前狀況來看,她可以推想得出來城市樂高模型是如何被送到陽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