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舜眼疾手快地彎身一撈接住了她的手機。
“你……你幹什麼呢?”餘栗子驚魂未定,捧著狂跳不已的心髒,“我的天,心髒病都要被你嚇出來了。”
溫舜面色十分抱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嚇你的,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行吧,原諒你了。”餘栗子按壓住心底受驚的不適感,伸手從他的手裡拿過手機,垂頭把手機上執行的應用一一關掉,“找我有事?”
溫舜低眸瞧著她口罩遮面,聽著她鼻音發悶,心底就像被逗貓草引來引去逗來逗去一般,癢癢的。他不自覺地身子微俯,逐步靠近她的臉,卻嗅到了一絲淡淡的酒味,應是紅酒無疑。
餘栗子抬起臉,發現溫舜不知何時居然離她這麼近,且深深眼窩裡還盛滿了酸澀悵然的意味,她頓時有些拘束起來,便趕緊輕咳一聲,微側過身子,繞過他作勢要走,“沒事的話,我就先回房了。”
溫舜忙把惆悵表情一點不留地收回去,笑嘻嘻地攔住她,“有事有事,明天是最後一場戲,拍完就殺青了,我們一起回海都好不好?”
餘栗子眉頭輕皺,“你從來不看行程表的嗎?你哪有時間回海都?上回都跟au品牌方商定好了,十一月二十三號,也就是後天,你得去廣銀那邊拍廣告和宣傳片。”
溫舜撇嘴,“我日,時間這麼緊?”
餘栗子的眉頭皺得更深,“你在表達對我的不滿?”
“不是不是不是,我沒有這意思,”溫舜慌忙晃頭,“我是覺得你太會安排了,時間緊湊不拖沓!”
“行了,我又沒生你氣,就別拍我馬屁了。”餘栗子撫了下額頭,覺得腦子昏沉無比,這一晚上帶著病輾轉了好幾個地方,身體有些吃不消。
溫舜瞧出她的倦意,便不再跟她胡扯,“好啦,我就不打擾你了。回房以後要記得吃藥,多喝熱水,然後早點睡覺,知不知道?”
“嗯,你也早點休息。”餘栗子輕點下頭,就掏出房卡開了旁邊702的門,走進去關上門。
溫舜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煩躁地抓了抓一頭短發,這才離開。
……
702房間裡。
餘栗子洗漱完畢,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床頭櫃上放著一杯騰騰冒著熱氣的白開水,旁邊立著一隻可愛的叮當貓玩偶。
她的視線毫無目的地在電視牆與雪白牆壁上來迴游走了一圈,眼睛失神無光,腦袋裡全是丁斯遠剛剛在電梯裡向她告白的場景。
一如十七歲初見那年。
“餘栗子,我喜歡你,不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喜歡,你明白嗎?”
沉靜眼眸裡的深情,以及與過去一字不差的純白青澀告白,一下子如清澈水滴一般落入她的心窩,激起悠悠綿長的漣漪。
丁斯遠這一舉動令她措手不及,心跳加速。在他要來觸碰她頭發的時候,她心慌意亂地臨陣脫逃了。
這般情景也與十七歲那年一模一樣。
想到這兒,餘栗子垂下眼眸縮緊被子,將臉埋進雙膝間,默然地想了許久。她承認,丁斯遠剛剛告白的那一刻她心動了。
只可惜。
她在他身邊待了這麼多年,在娛樂圈這個名利場裡混了這麼多年,理智冷靜與心眼早已深深地紮根於她的骨髓裡。
十七歲的她,懵懵懂懂,心思單純,從羞澀躲避,到坦誠愛上,他是她的天,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對的。
可現在的她,總是習慣性地把人的行為與意圖相聯系在一起,並下意識地分析他人做事的巧妙之處。
因而在細想之後,她不得不承認,丁斯遠這一招實在很高。
先是打著工作的幌子邊吃西餐邊聊,以便紅酒微醺,令她頭腦易受情感驅動。之後藉著封閉的電梯空間,不跟她直接說複合,而是將多年以前的話語與場景重現,意為重新認識重新追求重新開始。
餘栗子坐直身子長嘆一聲,伸手順了下垂落下來的卷發,端過那杯白開水喝了一大口。
溫的。
無味。
把最初愛情記憶上的時間灰塵撣落,確實容易給人一種心靈上的碰擊與感動。可她心裡很清楚,這份年少時期的悸動,早已完完全全地失去了活力。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系統出了點差錯,所以有點延誤,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