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怪了……”林凜央喃喃道,“怎麼會出現幾張魂魄合為一體的事呢……”
就在這時,李竹嘴巴無意識慢慢張大,彷彿想叫卻叫不出聲,眼睛看著林凜央身後,臉色刷白。
林凜央倏地回身,只見滿地虛影肢體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大了一倍的魂魄,虛影深灰,不見一絲白,明明沒有五官,卻發出桀桀笑聲,回蕩在偌大的殿中,詭譎滲人,只有一個人形輪廓昭示著它曾經是個魂。
在如此短時間內,不僅重組了,還將魄中善念侵蝕得幹幹淨淨,化為一個更大的怨魂。
不,不對,這一定不是怨魂了!怨氣再深也不會將虛影漲到倆丈高,這玩意已經超脫三界,成為新生異類了!
“跑——”
李竹被林凜央推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回過神,連滾帶爬地出了殿,躲在門外面,不知是被嚇軟了腿跑不動,還是不好意思就這麼走掉。
話落音,林凜央一手放在背後捏了個隔空取物訣,明黃的符篆出現在兩指中,佩劍裹著勁風,澄光的劍芒在昏暗的殿中行進,猶如永流星滑過夜空。
她迎上半個殿高的魂魄,劍朝踢過來的腿砍去,魂魄似乎變聰明瞭,驀地收腿撐地,使她一劍落空,乘此機會,伸手欲扼住她後脖頸,林凜央旋身已來不及,就著這個姿勢提劍刺入背後伸過來的爪子,閉眼判斷位置,另一手執朱丹畫好的符篆拍入腰間,動作迅速,一氣呵成。
符篆下冒出幾絲黑氣,一陣嘶吼,高大甚至有些肥胖的魂魄直挺挺地往前倒。
李竹把頭靠在牆上閉上眼睛,撥出長長的一口氣,總算弄死了……
幾息後並未聽到龐然大物落地巨響。那麼大一塊,就算真的是棉絮,冷不丁倒在地上也不至於一點聲音都沒有吧。
李竹帶著好奇心,又朝殿內探頭,只見那魂魄已經長至兩層閣樓般高,得虧這殿寬敞,否則還裝不下它,渾身上下烏漆墨黑,怨氣往窗外飄去,須臾天空又被染黑了幾分,猶如傍晚。
“李竹!”搏鬥中的林凜央喝道:“想想還有沒有忘記了的細節,”林凜央身體後傾躲過掃來的一抓,“還是說你故意瞞了什麼?”
隱瞞了什麼……
李竹哆哆嗦嗦道:“捏了那鼎裡的東西算不算要緊的事?”
林凜央猛旋身抬腳踢掉魂魄的頭,而頭與脖子間彷彿裝著彈簧,彈了回去。
她恨不得抽空錘李竹一頓。
李竹以至金丹期,用手觸碰怨氣未盡的魂魄,讓其事先感知靈力,短時間內迅速化解,在下一次用靈力攻擊它時,效果便沒之前那麼好了,仙門法器鎮壓之力也大打折扣。
修士們處理異務,都講究一擊必殺,沒有把握不輕易出手,怕得就是這些妖魔鬼怪越打越皮實。
林凜央第一次交戰時,以為這只是普通的怨鬼,並沒有下死手,只是想著打散丟進除怨鼎,洗洗幹淨還能用;第二次交戰時,意識到這東西應該比魂魄更為高階,於是捏符拍命門,是沖著弄死它去的;到了第三次……
她根本就沒想到還有會第三次,而且體型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難搞。
若是李竹早些告訴林凜央這一事,她定會在初次交戰拍它個魂飛魄散。
留著一個怨氣未盡且不懼任何仙門法器的怨魂過年嗎?
看著朝她沖來的怨魂,林凜央再捏符篆,執劍刺去。
剛剛那一記符篆沒將它拍死,此次需得召一張更為強力的符篆才能有機會降住它,可是林凜央靈力有限,玉令裡的靈力只夠支撐驅使匕首,沒多餘的靈力喚更好的符篆了。
就這個將就一下吧。
符篆拍在掌心命門,繼而將雪白的劍身穿過符篆,盡數沒入其中,怨魂發出慘叫,如山中野獸,轟的一聲,魂魄倒地。
撐不了多久的。林凜央看著地上一抽一抽的魂魄如是想。
符篆與霜白利刃皆進入過虛影內,下次再醒來之時,這些對它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了。
既然不懼仙門法器,那就只能用其他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