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買了些蒙汗藥,把我迷暈了,然後就找到賣出去了,賣的人還不要這個盒子,只要神物。要是不賣,桃桃肯定不會死,”說著眼眶裡又蓄滿了眼淚,小桃娘道:“我總覺得這個神物只會給我們帶來好,不會帶來壞,所以我一直不信這個道士的話。”
李竹依樣畫葫蘆問道:“那你還記得那道士的長相嗎?還有衣著,若果是大門派,一般都有派徽的,也就是特定的圖騰。”
小桃娘想了會,道:“樣子我記不太清了,但是我記得他好像腿腳不是很方便,站一會就要坐,衣著的話,穿著一身黑衣服,上面繡的花樣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很好看,但是盯著看久了又有些滲人。”
林凜央沉吟須臾,起身對小桃娘道:“多謝婆婆告訴我們這麼多,我們有這個道士的訊息一定告訴你。”
小桃娘一個勁地點頭:“好!好孩子!一定要幫我抓到。”
“時候不早了,我們得繼續趕路了,”林凜央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道:“這是撫卹金,是許府的一點心意。為了您下半輩子能好好過,請務必收下,許大人對此事感到非常抱歉,如果你還願意去他家做工,他會給你安排報酬更豐富活計。”
“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姑娘你直說!”
“那個盒子能不能賣給我們,聖火已經熄滅了,這個盒子就成了一個普通盒子,用處不大了。您開個價,多少都可以。”
小桃娘將盒子塞在她懷裡:“拿去吧,我天天對著這個也鬧心……”
“林師姐,這個道士跟異士有沒有關系啊?如果有,那會是什麼關系呢?”
林凜央與李竹走在山間小道上,蒼鳳群山山腰間雲霧嵐嵐,山下部分樹葉被春雨洗得發亮,野草夾著水珠甩在路過的人腳上,涼沁沁的。
也許是不信任這個金丹剛成的後輩緣故,在他提出要禦劍載林凜央時,她表示不想這麼快就回到天穹派,想散散心。李竹心知技不純熟,也不好強迫,便隨著她爬山。
“關系是有的,”林凜央道:“大概就是‘我製作了一件違禁品,你知道也沒關系,你肯定不會告發我’這樣的一種關系。”
“那關系相當好了啊。這件事還有很多問題啊,比如,異士為什麼要把水淩簪交給小桃娘,而不是其他人?那神秘的妹妹究竟為什麼不能以面示人?是長得醜還是其他原因?是死是活,死的話為什麼不安葬,反而帶著到處跑,活的話,是得了什麼病一直昏迷?”
李竹見林凜央沒有半分不悅,所幸將腦子裡的疑問統統搬出來:“那個道士就更奇怪了,他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小桃家有水淩簪,才跟著小桃回家的,還是在屋子裡呆了一會才察覺到水淩簪的?我想想他都幹了些什麼,”李竹掰著手指頭道:“先是跟著小桃回家,雜耍給他們看,然後還以為他們好的由頭,建議把水淩簪流通出去,在小桃爹要把水淩簪給他的時候,又拒絕了。整個過程除了吃了一頓飯,一個銅子也沒有撈著,圖什麼?”
林凜央被他撒豆式提問砸得劈頭蓋臉,有些招架不住,面無表情道:“我看起來像是掐指一算,就什麼都知道的神仙嗎?”
李竹撓了撓後腦勺,自言自語:“好像問題是有點多……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也沒用啊,小桃娘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了,我們除了這個盒子,沒有任何線索,而且,這件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結束了,這些小問題就不要發揮你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了。”
林凜央:“好了,你去打點水來吧,我去摘幾個果子,等會我們在這會合,休息一下。”
“不趕緊迴天穹派嗎?”
“不急,太陽下山前能到。”
求知慾被三言兩語澆得七七八八,李竹神情懨懨地去打水了。
林凜央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微微嘆了口氣。
她覺得這次水淩簪之事沒有結束,而是個開始。
要是將李竹剛剛那些問題歸結成一個那就是——這兩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