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暈厥過去,向後倒的過程中一道黑霧竄出,將她腹間的水淩簪抽出,卷向黑霧主人。
李竹愕然,心說:“這家夥居然沒被燒著?!”
惜雙穩當當地接住林凜央,對湛臨道:“拿來。”
湛臨耳充不聞,化做一縷黑霧,鑽入地下。
春日裡百花盛放,風拂過,芳香馥郁,暖陽懸於頭頂,不遺餘力地驅散著陰霾,刺眼卻又溫暖。
林凜央睜眼躺了會,意識漸漸回籠,她記得閉眼前自己眼前一片藍色火海,以至於現在看什麼都像藍色。她一動骨頭就響,也不知道是躺了多久。
她想下床走走,剛撐起身子,腹間一陣疼痛令她倒吸了一口氣,手伸進裡衣,卻只碰到了厚厚的紗布。林凜央蹙眉心說:“什麼時候受的傷?我怎麼不記得了?”
李竹端著藥進來,道:“林師姐,你醒啦!”
林凜央道:“我躺了多久?”
“兩天。”李竹把藥遞給林凜央道。
林凜央接過藥,道:“我為什麼會受傷?”
李竹:“你跟鬼仙君打了起來,被箭刺中了肚子。”
林凜央一口悶掉光聞就知道有多苦的藥,道:“惜雙先生呢?”
“就是那個跟我們一起被抓的那位先生嗎?”李竹想了想,道:“唔……他當時被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孩子救走了。”
林凜央頷首,嘴唇攏成一個圈,道:“也就是說他現在不在許府了?”
李竹:“林師姐找他有事啊?”
林凜央將碗放在一邊,不動聲色道:“沒事,就想知道他傷得嚴不嚴重。”
李竹彷彿鬆了一口氣,道:“不嚴重不嚴重,替你開了方子才離開的呢。”
“唔……那個……昨晚的事……”林凜央有些吞吞吐吐。
她不大會有求於人,很多事情都是自力更生。因獨來獨往慣了,除了最信任的師姐師兄,林凜央幾乎沒跟什麼人打過交道,不會有什麼秘密洩露出去。現在要李竹幫她保守秘密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李竹居然十分知趣地接過話:“我不會說出去的。”拍了著胸脯道:“林師姐,我保證。”
林凜央見他信誓旦旦,放心了不少,打心眼裡感激他:“多謝你了。”
林凜央又問了李竹有關案子的事情,後續事情居然被李竹處理得十分妥帖——他先是把事情來龍去脈告訴許國,或許是他早前也看出了自己夫人不對勁,加上北苑地下暗室一片狼藉,即便沒有看到李穎的屍首,也接受這個事實。
而後,請許國寫了份異務完成的證明,還幫許囡囡請了一位郎中,水淩簪已經被搶了,陰寒之氣不會再源源不斷地侵襲她,現在只需要好好養著,喝一些驅寒除濕的藥,幾月內便可康複。
李竹甚至還對外宣稱:“藍焰攜雪,從天而降乃祥兆,預示來年瑞雪豐收。”,安撫那日目擊者。
許國委託李竹代替許府拜訪安撫一下小桃家,他沒臉見他們,李竹沒有一口答應,只說來詢問一下師姐。
林凜央:“這件事,你沒有告訴許囡囡吧?”
林凜央雖說沒有見過這位閨中小姐,但在府上這些日子來,聽過不少有關她的事,除了李穎那些引以為傲的本領,許多僕人對她都是贊賞有加,說許小姐以前從不擺架子,要是有哪個下人家裡出了急事,她都不遺餘力幫一把;從街上撿的小貓小狗能放滿一屋子;上街遇見流浪漢都會留意著給他安排活做……
這些事幾分真假林凜央並不知情,但她清楚若不是真好,也不會上至母親下至僕人一邊倒地較好。
李竹搖搖頭:“許大人叮囑不讓外人多嘴。”
也對,從別人那裡得來母親這麼惡毒的形象,確實難以接受了些。
林凜央垂眸沉默,似乎在思考什麼,李竹以為林凜央對這個案子的後續還有什麼顧慮,沒想到她只問了一句——
“先生不曾留下什麼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