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營大笑。
祝達再次提醒諸將:“成敗在此一役,諸位切莫大意。薊城、上谷、平原三地人馬到後,分左右埋伏於道旁,殺元睿一個措手不及。”
眾人轟然應喏:“謹遵將軍號令!”
永遠不要小看你的對手,此話雖老生常談,卻是顛撲不破的真理,此刻的祝達也即將為自己小看了元睿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又過了四日,就在祝達精心準備了范陽這個誘餌等著元睿上鉤之時,殊不知,自己卻已經落入元睿套中。天寒地凍,漫天飛雪,在見識了胡敦父子的熊樣之後,也難怪祝達會認為從小念著詩詞歌賦長大的元睿定仍是那在萬水千山之外,然而事實卻是,經過連日奔襲,元睿的大軍此刻已進入幽州境內,距離他們所在的范陽城只有兩日不到的路程。
可令人不解的是,先前還是恨不得一個時辰當兩個時辰來用,吃飯睡覺都想拿來行軍的元睿,此刻卻突然下令紮營,止步不前。一路玩命似的趕路,累死戰馬無數,如今敵軍近在眼前卻又不動了,部將們普遍表示不理解,因上官乾與元睿關係特殊,都慫恿著上官乾至元睿大營內問個明白。
“殿下……”上官乾見著元睿,憨笑著撓撓頭皮,欲言又止。
見他這副模樣,元睿心中雪亮:“前輩這個時候來找本王,定是有事相詢,不妨讓本王猜猜?”
上官乾極為配合,眼帶笑意不住地點頭:“殿下一定已經猜到了!”
他這麼一說,反倒勾起了元睿的玩性,故意歪著腦袋問道:“這幾日軍中的伙食不合前輩胃口?”
上官乾一臉不屑:“在下豈是那般挑剔之人!”
“哦!本王懂了!”斜眼看著上官乾,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前輩當了十年和尚,如今還俗,定是想成家了?”
上官乾差點暈倒,老臉微微一紅:“呸呸呸!在下粗人一個,哪有女子願意跟我!殿下你既不願點破,那在下就明說了,為何停下來不去揍那祝達?”
元睿收起笑容,恢復常態,故意抬高聲音:“這是前輩自己想問呢?還是代人問的?”
這明顯不是說與上官乾聽的話傳至帳外,立馬引起一陣騷動,兩個年輕的小將互相推搡著入內。
元睿始終保持著和顏悅色:“原來是你們啊!季丹、元昭,你們二人有什麼話直接來問本王好了,何必麻煩上官前輩!”
季丹尷尬笑笑:“既然殿下如此坦誠,那我們便明說了,之前殿下說行軍貴在出奇制勝,要打祝達一個措手不及,末將們都理解。可如今大軍卻停在這幽州邊界裹足不前,這又是為何?早知如此,當初我們又何必那麼辛苦急行呢?”
元睿:“當初急速行軍是因為形勢還不明朗,我們尚未掌握戰場的主動權,如今我們既已到了此地,祝達的敗局便已註定,故本王也就不急著與他開戰了。之所以駐紮在此處,是因為既便祝達再疏於防範,若我們繼續向前的話也會暴露行蹤了。”
元昭疑惑地看著元睿:“殿下此言又令人費解了,既然已經穩操勝券,何不一鼓作氣拿下祝達,怕什麼暴露行蹤,難道殿下就不擔心夜長夢多?”
元睿再次露出神秘微笑:“因為本王在下一局大棋!此時此刻,區區一座范陽城已不足以滿足本王的胃口,本王的目標是光復整個幽燕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