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二人喬裝上路,終於順利地抵達了位於臨涇的胡盈家。遠遠地看見家門,胡盈即不能自已地趴在何瞳身上痛哭起來,直至到了家門口仍是大哭不止。
屋內胡盈的母親聽到動靜出來檢視,見是胡盈,激動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與胡盈抱頭痛哭。
胡琰收到訊息後更是扔下縣衙的公務匆匆回家,摟著胡盈問道:“盈兒,這幾個月你都去哪了啊?爹爹翻遍了整個涇州城都找不到你啊!”
胡母忍不住抱怨道:“你還說!要是當日你看得牢一些,我們盈兒又怎麼會受這個苦!”
胡盈慢慢止住哭泣:“那日燈會女兒被人販子拐走,後來又被殺手組織擄去,幸好這位何姑出手相救,不然女兒真的就回不來了!”未免嚇著胡琰夫婦,胡盈並未點破何瞳的真實身份。
胡琰夫婦忙向何瞳道謝。
胡盈又道:“爹爹,何姑因為救我而得罪了殺手組織,現在無處可去,不如就讓她留在我們家吧!”
胡琰忙不迭地點頭:“沒問題,沒問題,何姑您就安心地留在這裡,我們就算死也會護您周全。”
後來胡琰官越做越大,一步一步地從臨涇縣丞做到涇州刺史。這一日,胡盈正自一人在涇州大街上閒逛,想起曾在這裡與父親失散,流落江湖的往事,不禁感慨萬千。忽然遠遠地看見前方一群人迎面徐徐而來,其中走在最前的正是父親胡琰與另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一路對著沿街的商鋪民宅指指點點,像是胡琰在與那人介紹涇州的治績一般。
“爹!你又在和誰炫耀你的政績呢?”這幾年涇州在胡琰治下百姓生活富足,城內商鋪林立,比起上任刺史在任之時要好上不知幾倍,於是時常便會有鄰州各級官員來此學習經驗,胡盈對此也已見怪不怪了。
不料這次胡琰卻是臉色大變,連聲音也發顫了:“盈兒,不得無禮!還不快來拜見陛下!”
陛下?眼前這個儒雅的年輕人竟是大魏皇帝元罡?因為叫這個名字,胡盈以前一直以為陛下是個長相粗獷滿臉鬍渣的壯漢,如今見到真人,才知自己的主觀臆斷是多麼可笑。
“盈兒!”直至胡琰再次催促,胡盈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言語太過輕浮,連忙賠禮:“臣女口沒遮攔,冒犯了陛下還望恕罪!”
元罡卻甚是隨和,笑咪咪地連道:“無妨!無妨!”不僅毫無責怪之意,還讓她陪著巡視完了整個涇州城。
此後因胡琰還有公務要與元罡彙報,胡盈便先行離開了。直到回到府中,胡盈仍是心緒難平,這便是大魏權力最大的男人,可外表看來竟無半點架子,反倒像個翩翩書生。回想起一路上元罡的舉止談吐,不覺臉頰微燙。
“盈兒!大喜!”胡琰的聲音打斷了胡盈那縷淡淡青澀的懷春思緒,“陛下說非常喜歡你,要將你納入後宮!平日裡給你說親時你總是挑三揀四,以致如今一把年紀了仍未找到婆家,想不到冥冥之中竟真有天意,居然被陛下看中,這次可再不許說不了!”
“啊……怎麼這麼快……”胡盈瞬間羞得滿臉通紅,不知該怎麼接話。
胡琰也顧不上她到底說了什麼,沉浸在自己的絮絮叨叨中:“陛下說讓你過兩日便隨他一道回洛陽,路途不近,可多帶幾套換洗衣物,不帶也沒關係,路上可以買。至於其餘日用之物宮中應有盡有,陛下囑咐不必特意採辦。不過擔心你到了新的環境沒人做伴,倒是可以攜帶幾個平日裡體己的侍婢一同入宮,陪你解解悶也好,我看小悅便挺合適!”
一旁的何瞳聞得此言忽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爺,可否允許奴婢陪小姐入宮?”
胡琰臉露為難之色,畢竟何瞳她面容太過嚇人,怕入了宮影響不好。
胡盈看出胡琰心思:“爹,都說後宮兇險,何姑她心思細密,又曾闖蕩江湖,有她陪在女兒身邊,女兒入了宮便不用擔心受人欺負了!”
胡琰不敢擅自答應:“明日我找個機會問問陛下吧,若陛下不同意,那便沒辦法了……”
事實證明胡琰還是白擔心了,元罡不僅不介意何瞳一起入宮,反而甚是欣賞胡盈與何瞳二人不離不棄的主僕情誼。入宮之後,胡盈即被元罡封為夫人,何瞳也作為貼身侍婢一直隨侍左右。此後周圍的太監宮女換了一撥又一撥,何瞳卻始終未曾離開過胡盈身邊。只不過自打他們入宮以後,宮中之人便都跟著胡盈叫她何姑,再也沒人知道她的真實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