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緩緩癱倒,永興倉眾掾屬尖叫著四散奔逃。於承烈一聲令下:“都綁起來!一個也不許漏下!”不消多久,掾屬們已全部雙手反綁著跪在地上,身後是一車車裝好的糧食,對面是於承烈及他的一幫將校,四周則圍滿了密密麻麻計程車兵。
於承烈清清嗓子,指著其中一人大聲道:“史沁!你現任何職?”
那史沁高聲應道:“回將軍,別部司馬!”
於承烈:“十年前你任何職?”
史沁:“還是別部司馬!”
於承烈又指著另一人:“熊之川,你呢?朝廷授你何職?”
熊之川:“回將軍,立威校尉!”
於承烈:“多久沒升職了?”
熊之川:“回將軍,記不清了!怎麼也有十幾年了吧!”
於承烈拍拍自己胸口:“莫說你們,於某這魚麗鎮將也已做了整整十七年。我等武人,世代為朝廷鎮守邊疆抵禦蠕蠕,用我等的鮮血換來洛陽的安寧富庶。可如今朝廷與蠕蠕相安無事,便對我等棄如敝履,將我等扔在這邊疆幾十年不聞不問,而洛陽的權貴們則是過著驕奢淫逸的日子,你們說這公平嗎?”
“不公平!不公平!”兵士們齊聲高喝。嚇得那些掾屬一個個瑟瑟發抖,不知這幫兇神惡煞會做出什麼事來。
待喊聲漸趨沉寂,於承烈踱至一個掾屬跟前,一刀插入他心口,用腳抵住那人屍身將刀緩緩抽出:“如今,朝廷遇到麻煩,終於想到我們了!只是這大旱天的讓我等打仗流血卻不供軍糧,你們說這公平嗎?”
“不公平!”兵士們的不滿情緒已完全被點燃。
於承烈又砍殺一人:“最可恨的是,朝廷守著諾大的糧倉,卻說要賑濟什麼並不需要賑濟的災民,百姓是人,難道我等將士便是可任意犧牲的螻蟻不成?如此朝廷,我等還要對其效忠嗎?”
“反!反!反!”大地彷彿都被這喊聲給震得劇烈顫抖起來。
於承烈一邊殺人一邊繼續動員:“好!兄弟們,願意跟隨於某的,就殺光這幫朝廷的走狗,咱們一起殺到洛陽去享受榮華富貴!不願意的,就地解散,絕不勉強。”話音剛落,一個個紅了眼的兵士立即湧到掾屬們跟前,轉眼便將這群嚇得說不出話的可憐蟲們剁成了肉醬。
於承烈叛亂的訊息傳至洛陽,不僅打破了胡太后的全盤計劃,元睿心頭那塊已經放下的大石又重新被懸起。折騰了這許多天,叛亂非但未被阻止,反而以更壞的形式爆發了。想起孫伏虎慘死的情形,元睿懷疑此次叛亂絕非表面上那麼簡單,而是經過精心策劃的,也許形勢還會繼續惡化。越想越覺得擔心,元睿決定儘早回懷塢看看情形,簡單地收拾一番之後便即動身出發。
策馬狂奔之際,只聽背後有人大喊“殿下等等!”
元睿放慢速度,二騎逐漸自身後追上,原來是崔明友與耿寶二人。
崔明友氣還未順,便迫不及待道:“殿下又想撇下我們,是不把我二人當朋友嗎?”
耿寶也道:“是啊殿下,我精通的可不只狩獵一項哦。一定能幫上忙的。”還在拿上次狩獵來說事。
元睿心道既然已經追至此處,怕是趕不回去了。一甩馬鞭:“來吧!到時候可不許哭著要回家。”說罷揚長而去。
二人正待稍作休息,見元睿又飛奔而去,只得加快速度緊緊跟上。
途中不斷有壞訊息傳來,待三人抵達懷塢之時,除意料中的鷹揚連大勇響應於承烈外,龍飛鎮將夏龍、鹿鳴鎮將司馬懷忠、蛇騰鎮將祝達也各自率本鎮人馬加入叛軍陣營。
進入懷塢沒多久,只見花子都迎面健步而來,元睿上前一拳捶在他胸口:“就知你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