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放空時,似乎聽到外面有動靜。
昨晚印芸竹一.夜未歸,打電話不接,訊息也不回,不知人去了哪裡。貝嘉麗聽單松月的話,想來公寓碰碰運氣。
門鈴響了沒幾聲,裡面傳來懶怠的腳步聲,她下意識排除是印芸竹的可能。
開門的是江夢合。
□□瘋狂,昨晚的衣服被扯得開裂,她從衣櫃中找了件印芸竹的衣服穿上。米黃.色罩衫流露出幾分溫馨,驅散整個人身上的陰鷙。
唯一不和諧的,是修長脖頸上的斑駁吻痕,從緋.紅到青紫,邊緣透著黃。
貝嘉麗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還未開口,就見江夢合蹙眉。
“你來幹什麼?”語氣冷漠排斥。
這態度瞬間激怒了貝嘉麗,雖然沒搞清楚狀況,然而從印芸竹嘴裡聽太多她的道貌岸然,看到真人也面目可憎起來。
她一個暴怒,直接拉開大門,擠進來推搡江夢合。
“你怎麼有臉來質問我!”她環顧客廳,“印芸竹呢?你把她怎麼樣了?我要見她!”
這迫切的模樣落入江夢閤眼裡,成了受不了打擊的崩潰,彷彿從中窺見前幾天自己的影子。
心中忽然生出幾分優越,她故意將手搭在衣領旁,輕飄飄朝主臥方向曖昧瞥去:“她啊……正在洗澡。”
以前江夢合總認為這種事沒品,然而為了刺.激貝嘉麗,她有些失去理智。
聽到印芸竹在洗澡,貝嘉麗邁開的腿頓住,心中明鏡似的,卻又不願相信。
哪怕印芸竹脾性溫順平和,也不會去吃回頭草,更何況是這種觸及底線的事。
想到這裡,她指著江夢合:“你逼她的是不是?是不是你逼的她!”
任由對方情緒爆發,女人依然雙手環胸不為所動,看著眼前歇斯底裡的瘋子。
而在淋浴的印芸竹,早在聽到第一聲爭吵,便急匆匆穿上衣服走出來。
見到人的這一刻,她愣住:“嘉麗,你過來怎麼不打聲招呼?”
被熟人撞見這一幕,她羞.恥到抬不起頭,更不敢看對方的眼,彷彿自己成了反叛者。
見人完好無損,精神狀態也尚可,貝嘉麗連忙把她拉到身後,又仔細檢驗肩膀和小臂有沒有傷口:“她沒把你怎麼樣吧?”
一觸即發的氣氛退潮般散去,印芸竹忽然不知道該解釋什麼,多次開口又閉上。
貝嘉麗還急切地撩開她半幹的發,見上面遍佈吻痕,不自在撇開眼。
印芸竹的反應說明一切,她從開始的急迫激動,慢慢冷靜下來,再到最後帶著沉痛的不可思議。
“你和她……”她不敢細想下去,用期許的目光,希望得到否定的回答。
印芸竹抬眼,越過貝嘉麗的肩膀與江夢合對視。女人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撐在櫃旁促狹地欣賞這一幕。
她絲毫不慌張,甚至運籌帷幄,似乎篤定印芸竹絕不會說,利用後者還未泯滅完全的同情心。
印芸竹的腦海中忽地浮現對方剛才的話,那魚死網破的決心,像要拉著自己深陷掙.紮不得的泥潭。
她不敢賭,以她對女人淺薄的認知,就足以不擇手段到讓自己妥協。
於是,印芸竹抬手握住貝嘉麗的肩膀,勉強擠出一抹笑。
“嘉麗,這是我和她的事情。”
“很多暫時解釋不通,連我們自己也在捋清,等以後找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你,好嗎?”
言外之意,不希望外人插手。
貝嘉麗仍然出於不可置信的狀態,直到肩膀被拍了兩下,回過神來:“什麼意思?”
“我暫時,可能會和她頻繁見面,家裡那邊希望你替我保密——”印芸竹想到什麼,特意提醒,“印璇也不要說。”
江夢合頓住,聽到最後這句話,失去了耐心,抬手攔下兩人。
“你可以回去了。”她淡淡,像是在對貝嘉麗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