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近她在平城忙著拍戲,來來回回不夠安分,等穩定落腳泉城再說,省得談異地戀不穩定。”
雖說貝嘉麗素日和單松月統一戰線,但總會找到折中的辦法替印芸竹推諉。印芸竹抬眼,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也是,”單松月點頭,“你學學嘉麗,多曉得好歹!”
“她不是也沒找大哥哥。”印璇嘟嘴,夾起可樂雞翅啃。
“多嘴!”
一頓飯在吵鬧中度過,畢竟有貝嘉麗在,單松月不好呵斥太過,洗碗時嘀嘀咕咕又說了一大堆,吵得印芸竹嗡嗡頭疼。
出來後,貝嘉麗正摟著小魚在沙發上看電視。走過去時,橘貓聞到她身上檸檬洗潔精的味道,連忙跳起來躥向陽臺。
“怎麼說?”貝嘉麗拿起遙控器,按下暫停鍵。
“不想。”印芸竹坐在單人沙發上,賭氣似的抱住靠枕。
長睫垂落,更襯得神情委屈。她盯著腳上的拖鞋,來回踢著茶幾下的抽屜。
看得出她心情糟糕,貝嘉麗靠在扶手上,挨近道:“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要不你先找兩個糊弄過去?”
說完,她又推銷照片上的兩個男人:“好歹去看一眼,真挺不錯。”
“不去。”飯後睏倦湧上眼皮,印芸竹蜷縮起來,連多餘的字都懶得說。
她本就疲於應付人際交往,更何況和男人打交道。有時候物種誕生莫名其妙,明明是人類,女人和男人的腦迴路永遠不同。
也註定難以達到靈魂上的高度契合。
見印芸竹態度懶散,佯裝睡覺,貝嘉麗幹脆蹲下,懇請道:“你就去看一眼,就一眼!”
她豎起一根食指,模樣有些滑稽,印芸竹忽然覺得心酸。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看我和江夢合分開後怏怏不樂,可我現在……真的沒有多餘的心思。”
整日在劇組和江夢合針鋒相對本就疲憊,如今回來還要同相親物件虛與委蛇,她實在抽不出精力。
即便曾經的她沉默寡言,大多都是沉浸在天馬行空的想象中,而不是懷揣一堆心事,見到和江夢合背影相似的人而神情恍惚。
“要不這樣,你別當是相親,就和人聊聊增添寫文靈感,”貝嘉麗表情認真,就差豎起四根手指對天發誓,“見這一次,我保證以後絕不催你,和你統一戰線……對付單姨。”
後面四個字說得輕飄飄,她甚至瞟向單松月午睡的房間。
這個提議足夠讓印芸竹心動,她不想聽家裡人數落,逛街還要被朋友顛來倒去推銷。
見她神情松動,貝嘉麗又添一把火:“到時候我陪你去!”
“那……行吧。”心中的天平徹底失衡,印芸竹糾結再三,盡管在她眼裡兩人毫無區別,但總算挑了那個順眼的小白臉。
同齡人,至少會有共同話題吧?
貝嘉麗和對方約的時間是上午兩點,在新街口旁的咖啡店裡。店面幹淨安靜,簡約黑白流露出濃重的商業風,空氣中蕩漾醇厚微苦的香氣。
咖啡豆研磨時的動靜蓋過音量不大的旋律,印芸竹一身米灰大碼衛衣,衣擺蓋過她的半截大腿,走路時抽繩跟著亂晃。
“要不提前二十分鐘到?會不會太趕?”她被貝嘉麗扯著衣袖,穿過街道兩旁的透明玻璃展櫃。
相較她的敷衍,貝嘉麗這位拉皮條的倒正式許多。她扭頭對印芸竹道:“你當這是面試啊,初次見面肯定要給男人一個下馬威,讓他們明白約見面不是容易的事。”
“否則日後會蹬鼻子上臉。”
印芸竹不懂這些,對方說什麼她都聽著。袖口被拽出去老長,連手指都埋進裡面看不見。
推門而入,電子機械音的“歡迎光臨”與整體風格形成強烈的割裂感。這個點正是午休後,加上假期出去遊玩的緣故,落座的人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