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蔣詩韻直至被公司冷處理,也沒等到她們的回複,索性魚死網破把這些年娛樂圈得罪過的人的私生活通通發出來,其中最頂上的就是江夢合。
只不過沒人相信,哪怕那群捕風捉影的媒體,也認為立業再成家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根本沒有大肆宣揚此事。
入夜,月色掛上梢頭,叢叢茂密的樹影落在牆上,和被白布簾遮擋的昏黃窗戶交融。
這是一家城郊的診所,哪怕泉城再繁華迷眼,仍然有日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剝落的牆皮掉在地上,濕滑黏膩的深綠苔蘚從細縫中鑽出來。
屋內的牆頂處安裝著搖頭電風扇,灰塵與蛛絲順著外網的縫隙飄蕩。一女孩撩開簾子走進來,盯著靠牆簡陋的折疊床,戰戰兢兢道。
“要在這裡……嗎?”她打量周圍,生出拔腿逃離的念頭。
陰影籠罩在面前,轉身就見男人身穿白大褂,正慢條斯理戴上手套,聲音隔著口罩略有些發悶。
“趙小姐,躺好。”
這時,一位護士模樣的人開門,鬼鬼切切拎著藥箱,放在床頭櫃上。她風塵僕僕,額角沁著細密的汗。
“來的時候沒被人發現吧?”男人睨著她,開啟裝置箱,從裡面掏出手術刀和注射針。
“沒有,尹院長特意吩咐,我還繞了遠路呢平……”
護士又蹲下身子,從抽屜掏出一瓶度數高的白酒,在磨損嚴重的桌邊來回磕碰,直到瓶蓋掉落。
男醫生拿過來,隨意澆在手術刀上,淅淅瀝瀝朝灰石地上洇著深色水漬,空氣中彌漫令人頭暈目眩的醺味。
泛黃的燈泡下,十公分的銀針尖端令人膽寒。女孩攥住身下的白床單,瑟瑟發.抖。
她終於忍不住,聲音帶著哭腔:“醫,醫生,我後悔了,我不想獻了,我想回家……”
在私立學校裡,身邊的朋友非富即貴,尤其是後桌討人厭的班長,回回炫耀家裡給她買的新款手錶,一塊抵得上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
盡管她家境不差,仍然饞得緊。借兩位家長的錢湊不齊後,索性走上歪門邪道。一次放學途中,偶然進入街角的公共廁所,裡間的門用潦草的筆跡寫著腺體交易。
二十萬足夠了,她不貪心。況且成年以前,腺體還沒完全發育,萬一分化成b,腺體萎縮浪費,還不如獻出去掙一.大筆錢。
迅速和對面聯絡交易時間與地點,簡單體檢並填寫表單後,她順利和人接頭。只是這樣簡陋的診所,實在令人難以信服。
此時此刻,害怕恐懼佔據貪.婪,她退縮了。
見女孩起身要走,護士連忙蹲下身子,撫摸對方的手背安慰。
“獻腺體只是個簡單的小手術,我知道你沒動過刀,害怕時難免的,到時候我們打麻醉藥,你躺床上睡一覺就好,”她聲音輕細,讓人逐漸放下防備,“不礙事的,和拔牙差不多。”
護士轉而握住她的指腹:“事後的錢我們會一分不少給你,就算不要這些,你就當獻愛心,想想那麼多腺體殘缺的孩子,她們生來因腺體壓迫無法和常人一樣……”
越是吹得天花亂墜,女孩越害怕,正當她打算掙脫對方的手時,指腹忽地感到一股刺痛。
男醫生冷漠看著床上的人陷入沉睡,皺起眉頭:“難搞,速戰速決吧。”
“還不是得靠我,”護士轉頭笑道,“又能大發一筆。”
尹書華給的錢是一萬,加上租借場地和廉價的醫療裝置,他們中飽私囊不少,兜兜轉轉到女孩手裡的,只有可憐的兩千而已。
一次次踐踏底線,行走在法律邊緣,團隊從最初的膽戰心驚到麻木不仁,甚至有說有笑地提前慶祝。
直到門被猛力踹開,一群穿警服的人忽地闖進來。
為首的人從口袋掏出證件。
“聯合工會附屬警員,依法辦案,兩位跟我們走一趟吧。”
尹書華從失蹤到被捕,歷經一個多月,陰暗的一面全部被公之於眾,一時間媒體震蕩,曾經和她交好合作的單位紛紛被查,包括近兩年來牽扯到的幾樁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