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芸竹不知道對方心中的算計,籠罩在身前的陰影消退,江夢合同她說。
“導演找我,你也早點回去吧。”
正值晌午,工作人員給各個演員發放盒飯。蔣詩韻坐在屋內,日光從敞開的朱紅木門傾瀉而下。
從她的視角,可以看到往來經過的人。見印芸竹坐在剛才的陰涼處,和賀平導演一同吃飯,女人給助理遞個眼色,主動走過去。
劇組的盒飯是統一的三菜一湯,印芸竹正挑去裡面的蔥花與生薑,就見蔣詩韻領著助理過來。
低矮的圓桌不適合久坐,她正彎腰聽賀平對上午演員表現點評,餘光中身旁坐了個人。
“賀導,小印,可以一起嗎?”蔣詩韻提起裙擺,絲毫沒有工作時的清冷形象。
這一行為太具目的性,從剛剛開始,許多演員頻頻朝這個方向看來。上午拍攝沒時間,唯獨中場休息,希望能和大導演搭話牽線。
只是像蔣詩韻這樣行動力強的,只她一個。
“這邊太曬了,離場地近又吵,怎麼不待在休息室?”賀平捧著飯碗,邊夾菜邊詢問。
她並沒有因為朋友訓斥蔣詩韻幾句,而對這個演員區別對待。
“一個人吃飯無聊,我和小印認識,就過來和她湊一桌。”女人的藉口合乎情理。
印芸竹:?
她詫異看向對方,不明白怎麼會有人臉皮如此厚,能臉不紅心不跳說出兩人認識。最多在兩個小時前交換微信,此前甚至還有過節。
明白自己被當成墊腳石,印芸竹淡淡開口:“剛才在拍攝時給我買了瓶水,謝謝。”
這話把兩人關系撇得幹幹淨淨,賀平又是個聰明的,咀嚼動作放慢,意味深長看了蔣詩韻一眼。
被戳穿的蔣詩韻不慌,慢條斯理吃著沙拉:“看你在太陽底下曬得厲害,場務又忙,剛好助理有空,順手的事。”
女人姿態優雅,風情美.豔的雙眼看過來時,攻擊性太強。
印芸竹不太喜歡尖銳的人,她本身也圓潤,和稜角分明的性子相處需要長時間磨合,太累。
像江夢合那樣隨和的就很好,什麼事都會掰開揉碎耐心講,而不是偏激固執到爭吵不斷。
沒人接蔣詩韻的話,賀平藉此詢問:“今天有和跟組編劇學到什麼嗎?”
印芸竹仔細想了下,總結道:“大概瞭解了日常工作,但怎麼上手改劇本,還不太清楚。”
聞言,賀平嘆氣,眼角褶皺愈深:“沒辦法,不是每個劇組都要跟組編劇,總不能為了讓你學習就特意改劇本。”
“沒事,能有心得就是最大的收獲。”
她拍拍印芸竹的肩膀,好似真將她當成能推前浪的後生:“好好學,爭取能賣出影視。”
“謝謝賀導。”印芸竹謙遜。
“對了,你今天是不是去了隔壁劇組?”賀平發問,“我待會想去看看,你留在這裡繼續學習。”
聽到“隔壁劇組”,蔣詩韻握叉的動作凝滯一瞬,又恢複如常。
想起和江夢合在竹林的對話,印芸竹心虛:“對,去借幾個群眾演員。”
賀平相看人的能力一直不錯,此次來除了看近期國內拍攝手法,尋找靈感以外,也有心找藝人培養。
圈內很多藝人和導演關繫好,哪怕不吃演員這行飯,偶爾會友情參演去救場。像從佩恩和任妤,後者就是前者親自帶出來的人。
“我記得前年有個新銳的女演員,叫……”賀平皺眉思索,“叫江夢合?”
她不確定,畢竟從國外回來沒多久,曾經認識的人退居幕後,娛樂圈好多生面孔。
聽到這個名字,一旁的蔣詩韻抿唇。她知道賀平青睞實力派演員,又反感愛蹭流量沒本事的花瓶,而江夢合恰好是前者。
倘若導演看上江夢合,以自己和對方結下的樑子,以後再想接賀平的戲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