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們過來,一位穿著襯衫的男人走上前。展廳暖風吹得人頭昏腦脹,他解開上衣的紐扣,袖口挽到小臂處。
“您好,這位就是印老師?”他飛快辨認出生面孔,恭恭敬敬地將人請到旁邊的沙發。
“你好。”涉及到工作,印芸竹擺正態度,拘謹坐下。
“待會兒主持人會提問,您先溫習發在郵箱裡的問題,如果進入不到狀態,可以提前和工作人員溝通,您看這樣行嗎?”
男人簡述流程,印芸竹頻頻點頭,抬手別過耳前的碎發:“那我需不需要整理一下儀容……”
鄭欣悅正在為她們倒水,正要開口說不用,卻見身旁的江夢合起身,繞到單人沙發後。
淡雅爽淨的梔子香縈繞在鼻息,脖頸忽然一涼,發尾被人撩起。餘光捕捉到江夢合倚在靠背上,正細細梳理她的發。
“雖然印老師的臉上鏡,不過今天我恰好在,如果不嫌棄,我來幫幫忙?”
女人嗓音柔和婉轉,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用指節勾住印芸竹後脖頸的細碎絨毛。
大庭廣眾之下調.情更顯禁.忌,印芸竹渾身緊繃。幸好剛才江夢合的那番話,這副模樣落在別人眼裡,成了直面偶像時的緊張。
“對啊,江老師在這裡,不用白不用啊!”男人見狀,爽朗地開起玩笑,連忙指揮跑腿的助理騰出休息室。
休息室正中.央拼湊幾張出幾張辦公桌,上面擺放精緻高階的茶具,一看便知是臨時挪用出的。
鄭欣悅掏出隔壁借來的化妝包,放在桌上:“諾,還有什麼需要的和我說,接下來不打擾你們了。”
房門關緊後,裡面只剩下印芸竹和江夢合兩人。
女人摘下單邊口罩,慢條斯理拿出化妝刷,沖印芸竹招手:“過來。”
印芸竹拖過椅子,乖乖坐在她面前。雙腿岔開,女人直接抵住站在面前,捏住她的臉頰。
“這麼白淨,平時護膚嗎?”
少了幾分黏膩,公事公辦的語氣讓印芸竹放下心來,她含糊回應:“不護膚。”
早年工作時不是沒想過保養,全職以後只留下不規律的作息,通宵趕稿家常便飯,有時甚至忘記吃飯,後來索性不費那個勁。
也許單松月的良好基因遺傳下來,即使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印芸竹的面板依然光滑白皙,唯獨湊近時,能注意到細微的雀斑。
“多少人都羨慕不來。”江夢合笑,端詳她的五官,心中滋長出溢滿的情緒。
怎麼看都是比著自己的喜好長的。
圈內不乏長相優越的明星,待得久了難免審美疲勞,偏偏每回看到印芸竹,都會給她眼前一亮的感覺。
連帶氣質相似的任妤,她也學會了手下留情。
想到眼前人床上的賣力模樣,累時便會伏在紅痣下喘息,又會被自己逼著乖乖喊姐姐,江夢合心驀地軟成一灘水。
“這麼完美,我都捨不得下手了。”她輕抬起印芸竹的下巴,故作惋惜。
“沒事,之前貝嘉麗給我化過,我不會不適應的。”印芸竹乖乖回答。
蒼茫天光透過窗框的邊界線,將房間內外分成明暗兩部分。江夢合揹著光,聞言垂眼:“你那個朋友?”
“是,她比較喜歡琢磨這些。”印芸竹思緒遲鈍,感受到下巴的力道漸重,又安撫似的放輕揉.捏。
“是嗎……”女人輕聲。
尾調沒入沉悶的情緒中,她陡然想起之前送的香水,也被印芸竹隨手送給這個朋友,她們的關系似乎很好。
貝嘉麗。
“她和我是發小,你在電影院見過她。”印芸竹補充。
論起來,要不是貝嘉麗那天拉著她去遇色喝酒,恐怕也不會和江夢合發生後來的糾葛。
翻湧的複雜心緒中,又生出微不可察的慶幸。
“我和你第一次見面,也算是她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