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打我?”不知道被打了多久,謝江蠕動著嘴唇,這句話就在他唇邊遊走,卻已經不想說出去了,他已經非常清楚,自己說的話是沒有用的。
他也不想說話了,不然還如了這幫雜碎的願,供這幫土匪享樂了。
良久,終於打完了,謝江感覺是從脖子下方的背上,一直抽到了屁股上方。
“這一頓抽的怎麼樣?”是那位威大爺的聲音。
“好手藝啊,好。”
“威大爺的鞭法真準。”
“是啊,這是技術,看看,這就是一副畫,你們看這一條條的紅紋,就像連綿不絕的湘江水,緩緩流向了雲夢澤,卻沒有一絲絲紊亂,沒有一條交叉。你們說是不是?”像是牛管兒的聲音。
“是啊,是啊!”
“嗯,打得好,真好。”
“好了,下一個。”
謝江就這樣帶著一背的抽打出來的印子,光溜溜的被丟回了牢房。
無言,拖出刑房的時候,威大爺頭都沒有抬一下。
……
謝江就想要殺了他。
陳康士沒有去刑房,他拿著牛管兒帶過來的衣服給謝江穿上,看著謝江兇狠的眼光,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後面進去的人就沒有那麼安靜了,慘叫聲和歡笑聲參雜著在這座牢房裡迴盪了一上午。
下午安靜下來了,偶爾會有上午捱了打的人的痛苦呻吟。因為背上打的腫了,謝江大部分時間都是趴在地上,實在不適應了就雙膝跪在地上喘氣,滿腦子卻是詛咒著這個威大爺。他希望有人能出來揍他一頓;又希望他也嘗一下被竹枝抽打的痛;又或者明天就生病離開了這裡……
第二天一早,牛管兒又帶了謝江去了刑房,是利二爺在喝茶。
“小兄弟,怎麼一天不見,臉色變了?在這裡還是住不慣吧?”
謝江現在全身都是痛的,臉色那裡會好,聽這個利二爺風言風語的不像是什麼好話。
“牛管,昨天有沒有關照一下小兄弟?”利二爺又轉過去問牛管兒。
“那是當然的。小兄弟蒙受冤情,二爺也這麼關心,到這裡我們當然是盡心盡力招呼好他的,小兄弟是不是?”
“嗯!”謝江想,你關照個屁。
“怎麼樣,小兄弟在潭州有沒有想起可以照應的人啊?”
謝江還是搖了搖頭,雖然想到了皇甫先生,可是他肯定也是沒錢的人;呂賀更是沒錢的主;那個高公子可能有些用處,可是畢竟接觸不深,人家不定還記得自己呢!再就是小武哥,可是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小武哥能幫忙嗎?而且出事之前就好久都沒有見到小武哥了!
“小兄弟,不是我說你,你是不知道這個社會,白老爺那裡收二百兩銀子一條命已經是很講人情了!再說了,你隨便找個能幫你的人,出了這二百兩不就完事了?”
“二百兩真的就完事了嗎?”謝江輕聲問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