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腿被捲起來,露出白皙纖長的小腿。
小腿淤青與傷口很多,申似錦半蹲在床角,低著眉眼,仔仔細細地上藥。
她的態度認真,動作輕柔,沒有一點敷衍,車顧萊看著她清致的側臉,眉眼是一片冷然,絲毫沒有被感動的溫情。
“弄完了就出去。”車顧萊見她差不多上完藥,開始趕人。
申似錦說話慢慢的,輕聲說“可是……你的額頭還沒有上藥呀?”
“不用你管。”車顧萊眉頭微蹙,顯然是不耐煩的模樣,語氣很冷“裝好人裝的也差不多了,你出去吧。”
一番好意被誤解,申似錦心裡是難過的,但也能理解她的防備,畢竟原主實在太狠了,不怪她警戒的模樣,這麼一想,申似錦微微傷了一點的心又縫補了回來。
“那我之後給你上藥。”她說完喉嚨幹癢的很,估計是吹了風,捂著唇重重地咳了起來,咳的眼眶都泛著潮紅,背都躬了下去。
她慌亂地扶著桌子,穩定自己的身形。
車顧萊冷眼旁觀。
內心巴不得她咳死算了。
這一下子咳的太厲害了,總也停不住,申似錦艱難地卡出幾句。
“你先睡在這裡……咳咳……”她咳的眼淚都出來了,“我去別的房間……咳……睡,你有事再叫我——咳咳”
好不容易緩和了一點,她捂著嘴巴,不想傳染給別人,將藥收拾好就匆匆出去了。
人終於走了,車顧萊只覺得清靜許多。
申似錦到了隔壁一處房間,咕嚕嚕地喝了一杯水,又咳了幾聲,胸口都感覺咳痛了,過了好幾分鐘才好許多 。
這具身體實在太差了。
申似錦趴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走神。
也不知道車顧萊有沒有對她印象好一點,但很快她自己又否決了這個可能性。
剛剛車顧萊的眼神依舊冰冰冷冷的,看她猶如看路邊的石頭。
她東想一下西想一下,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申似錦做了個夢。
夢裡很亂,有時是床邊縫補的洋娃娃,或是一閃而過的枯萎鮮花,最後是一張女人臉。
一張流血的,破碎的女人臉,瞪著眼睛看向某個方向。
申似錦從夢裡驚醒,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下,瞳孔急驟收縮,正大口地呼吸著。
她匆忙下了床,踉踉蹌蹌地跑去衛生間,抱著馬桶狂吐,但她沒怎麼吃東西,只吐出來一點酸水。
申似錦捂著腦袋,急促地呼吸著,眼眶濕潤,一片赤紅。
為什麼這個女人又出現在她夢裡。
明明她已經在另外一個世界,成了另外一個人了,為什麼還會出現。
為什麼。
她捂著腦袋。
這都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