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顧萊簡直惡心死她的話,她開口,嗓音薄涼的很。
“申似錦,別惡心我,想我凍死就把我扔到外面去,這樣我會死的更快一點。”
申似錦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她抓了抓短發,眉頭微微皺起,很小聲道“我沒有這個想法呀。”
“虛偽。”車顧萊嘴唇微動,漠然地吐出兩個字,她動了一下,想站起來,但全身痛的很,一動便是密密麻麻的疼。
她忍不住痛哼了一聲。
申似錦連忙去扶她,剛碰到她的手臂,自己便被她大力一推,整個人往後跌去,後背撞到紙殼箱銳鋒的一角。
後背的疼意讓她張了張口,似乎是想痛呼一聲,但車顧萊冰冷而怒氣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
“滾——”
“別碰我,瘋子,神經病,你為什麼還不去死! !”
申似錦身體僵硬了一瞬,某一瞬間她好像聽到耳邊有一陣尖銳的耳鳴,無數的雜音潮水一樣掉在她耳朵裡,本就蒼白的面容更加虛白。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從某種魘境緩過來。
她忽視了後背的疼痛,也不管車顧萊的推拒,強硬地將她扶了起來,車顧萊想推開她,奈何身體被折磨的太虛弱,精神突然激動,整個人暈了過去。
幸好她暈了,申似錦才得以扶著她。
她將車顧萊帶離了這個房間,帶回了自己的房間,給她蓋好了被子。
這點簡單的事情都讓申似錦累的不行,原主身體似乎不太好。
她坐在化妝鏡前,慢慢地呼吸著,視線一轉,看見裡面的自己。
微卷的及耳短發,發色很淺,偏棕色,杏眼圓臉,眼角有顆痣,頰邊還有點嬰兒肥。琥珀色的眼珠,瞳仁很淡,將這張過於甜美單純的臉添了幾分清冷的淡。
這張臉和自己的臉很像,但是她自己的眼珠是很黝黑的黑色,眼角下面沒有痣,而且她的臉很瘦,沒有什麼肉。
但總體還是差不多,只是這具身體的臉色過於蒼白,總是有一種弱氣的既視感。
她又站起身看了看窗外,這是一個小鎮,灰撲撲的廣告紙隨意地貼在電線杆上,小孩子四處亂跑,摩托車的聲音刺耳地響在街上。
陌生的環境讓申似錦茫然,但是很快她又想起自己已經不再待在那所壓抑的精神病裡,剛生出來的茫然很快就被殺死了,餘下的只有死裡逃生一般的慶幸。
這是新的人生。
申似錦正獨自樂觀著,床上的車顧萊動了一下,低低地說“水……”
申似錦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水,扶起她的背,慢慢喂給她,車顧萊閉著眼喝水,而後緩緩睜眼。
看清眼前人,車顧萊想也沒想的推開她的手,杯子一翻,裡面的水都倒在了被子上。
“你想幹什麼?”車顧萊冷冷發問。
“啊?”申似錦反應慢慢的,認真地回答,“餵你喝水啊,是你說要喝水的。”
“你有那個好心?”車顧萊冷笑,她環顧了四周,發現自己沒有待在那個陰暗的雜貨間,陰陽怪她“怎麼? 又想出什麼法子來折磨我?”
申似錦拿著紙巾慢慢地擦去被子上的水,聞言動作一頓,抬起眼,眼神幹幹淨淨的,露水一般,緩緩地開口。
“我沒有要折磨你。”她說,“以前……是我不對,是我的錯,我現在不會欺負你了。”
車顧萊完全不相信她的話,只覺得她在撒謊,這個神經病一樣的女人以前就和她不對付,想用硫酸毀掉她的臉,破壞她的生意,甚至有一次在海上宴會上,想把她推進海裡。
這個女人是真的想弄死她,車顧萊厭惡極了她。
她依稀記得自己似乎被一輛車撞了,意識模糊間好像被人帶走了,後面自己醒了一次,發現是申似錦這個瘋女人不知道把她帶到哪裡,把她扔在了這個冰冷的雜貨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