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申似錦倏地轉過身,看見一張灰色模糊的猙獰笑臉,獰笑著像是要害她。
申似錦耳鳴不斷,整個人處在一種恍惚癲狂的意境裡,出於本能的自保意識,她想也沒想地將刀揮向了她。
滴答滴答。
是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申似錦眼前漸漸清明,她終於看清了眼前人的臉。
“申似錦……”
車顧萊捂著不斷流血的手腕,皺著眉頭,擔憂地問“你怎麼樣?還好嗎?”
申似錦手一抖,刀子掉落在地上。
她惶恐似的退後了幾步。
“我……”申似錦想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搖搖頭,痛苦地捂著腦袋,“我不是想這麼做的……”
“我知道,申似錦。”車顧萊顧不得手上的血,“這不是你的錯。”
她手腕上的血越流越多,很快就在地上堆積了一小灘血漬。
申似錦恢複了理智,她找來醫藥箱。
“你坐下。”申似錦的下巴朝沙發抬了抬。
車顧萊坐在沙發上,申似錦蹲著給她處理傷口。
空氣靜默。
“你為什麼要跟進來。”申似錦先打破了沉默,問。
車顧萊淡聲“看你臉色不對,怕你出事。”
申似錦給她慢慢地塗藥,“你如果不跟進來,就不會有這無妄之災。”
“沒事,是我自願的。”
申似錦垂著眼皮,表情是一種壓抑的困苦,她壓著低弱的嗓音“車顧萊,為什麼要多管閑事?”
“你我之間,已經什麼關系都沒有了,你能不能不要再來關心我。”
車顧萊沉默一秒,“我做不到。”
申似錦深深地閉了閉眼,“車顧萊,如你所見,我是個神經病,你一昧地靠近我,說不定我哪天就把你殺死,絕對不會像今天這麼好運氣。”
車顧萊無所謂,表情很淡,“那就被你殺了吧。”
“車顧萊!”申似錦加重了語氣,語調帶著一點哽咽,“可我不想再因為我自身的原因,而傷害任何一個人了。”
她替車顧萊包好紗布,幾乎是懇切“你別靠近我了,好嗎?”
車顧萊搖頭,“申似錦,我做不到。”
申似錦看著她手腕上因為自己而纏上的厚厚的紗布,久違的自我厭棄感又湧了上來,她捂著臉,極其悲切地說“可我不想再看見你了,為什麼你非得又出現在我生活裡,讓我又傷害你,就好像我永遠在欠著你……可我不想啊,我不想再欠你了,我只是想離你遠遠的。”
車顧萊心如刀割,“申似錦,你一點都不愛我了嗎?”
“在你將我送進精神病院裡的時候,我就不愛你了。”申似錦呢喃著。
車顧萊眼眶發酸,手腕上的疼完全沒有心髒傳來的疼,她不帶什麼希望地說“以後也不會愛我了嗎?”
申似錦沉默不語。
“那你恨我嗎?”
申似錦蹲著身,頭顱垂著,嘴唇翕動“我不恨你,車顧萊。”
“我知道你沒有錯,你不知道我是誰,所以恨我報複我,我不會怪你的。但我只能這樣了,我不會可能再愛你了。”